第三十章(2 / 2)

“走吧。”喻禾星第一个站起来,“走了。”

“走了。”

“走走走……”

队友们纷纷起来,裁判为他们打开隔音间的门。冬季赛是中国队主场,观众席只有寥寥的国外观众在欢呼,前三已经有两支美洲队,已经有美洲地区的英文解说忍不住半场香槟。

“我去趟厕所。”喻禾星说。

从选手休息室出来是走廊,走廊到头左转上楼是卫生间。

这个时间大部分战队都回去了,选手休息室一溜的大门紧闭,他洗了把脸出来,里面没纸了,只能甩甩。

他不想拿袖子擦,下了几级台阶后干脆坐下了,晾会儿,喘口气。

他耷拉着脑袋,刘海滴滴答答地往低一级的台阶上砸着水珠,什么都不想,让脑袋休息一下。

450分,这赛季只剩下两场s级联赛,愁人啊。

真把孩子愁死了。

所以萧夜看到的画面是从男厕出来拐弯的楼梯上坐个小孩儿,小孩儿垂丧着脑袋,下巴尖坠着一滴水。

啪。

水掉在地上。

哭了?

萧夜在犹豫要不要过去,或许喻禾星不想被看见,但……

万一钻牛角尖了呢。

第四名其实挺不错的,这次连北美野队都锤了,喻禾星的表现又很好,是当之无愧的年少有为。

他还是决定走过去。

于是喻禾星的视野里,看见了站在楼梯下的萧夜。

萧夜怎么还在,他怎么打完了没走?

喻禾星诧异的视线跟着他走上楼梯而抬起眼,萧夜叹了口气,伸出手。

他想把他拉起来。

喻禾星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不得不说这是只好看的手,肤色白得恰到好处,指甲干净,指节修长。

诚然,在看着萧夜的手发呆的这两秒钟里,喻禾星很不合时宜地觉得这只手很适合在杀人的时候用肖邦的《冬风》当bgm,就在809那样的别墅里。

接着,鬼使神差地,他……

把额头搁上去了。

萧夜的手心拖着他的额头,手指摸到他脸颊,这一脸的水啊。

怎么哭成这样了。

不至于吧。

萧夜的表情不太好,暂且先由着他把脸埋在自己手里。好在从触感上来说没有再继续哭了。

良久,萧夜稍带着些宽慰的语气问,“不哭了?”

啊?喻禾星的睫毛在他手心里呼扇了两下。

他居然以为自己在哭?

然后另一只手在他的头发上非常非常轻柔地拍了拍。

喻禾星:“嗯。”

我没哭,但我现在要开始装哭了。

他假装可怜兮兮地抽抽了两下。

“打得很好了,有遗憾,但不可惜。”萧夜慢慢地安慰他,“你还小,还在当打之年,就算临到最后积分不够还可以打预选,你后面还有很多年。”

说完,他手里一轻,小脑袋抬起来了。

朝他眨巴了两下眼睛,笑了,“我没哭。”

萧夜没怪他,倒是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我差点就要蹲下来抱抱你了。”

“然后我俩一起咕噜噜滚下去。”喻禾星歪头看了眼后半段楼梯,“运气好的话当场暴毙不至于下半辈子当植物人。”

“那你坐这儿干嘛?脸上……哦你洗脸去了。”萧夜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上去拐弯是卫生间,“熊孩子。”

喻禾星站起来,“坐这发愁,你怎么还在场馆,明天总决赛了,不早点回去吗。”

“没,我们在观众席看比赛。”

“喔……”喻禾星点头,“我们已经尽力了。”

萧夜失笑,“说得跟我是病人家属似的。”

喻禾星站在高他一级的台阶,平视着萧夜,笑说:“嗯,对不起,rtf的家属,我们已经尽力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被《冬风》砸过的琴键是不完整的!

(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