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了身,披了件外套在身上,轻手轻脚走出房间。
走廊上亮着暖橘色的壁灯,她沿着走廊一直走到楼梯口,看到叶南爵坐在一楼的沙发上,在一团昏暗中沉默地抽着烟。
火星时亮时灭,青白色的烟雾在男人周身缭绕。
他拧着眉梢,眸光晦涩,情绪看似非常低落。
她走下楼来到他面前,弯腰靠近,将他的头轻轻揽到怀中。
“睡不着吗?”
叶南爵将手里的烟按进烟灰缸,手臂环住她的腰枝,脸颊埋在她颈窝,在她耳边轻声道:“有一点失眠。”
“我帮你热杯牛奶。”
男人轻笑了声,“不用。”
“喝杯热牛奶比较好睡。”
“你醒了我更睡不着了。”
他手上用了些力,轻轻松松将温暖搂到腿上抱住,她身上软乎乎的,有股很清洌的香气。
太久没有和她贴得这样近,也很久没这样抱过她了,他下巴抵着她肩头,勾人摄魄的桃花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异常温柔地说:“你回来了,我们该办婚礼了,挑个日子吧。”
“要找人看看黄道吉日吗?”
“不用,我觉得这个月的月底是个好日子。”
“啊?”
温暖眼眸瞪得老大,现在已经是下月旬了,距离月底满打满算就剩几天。
“这么急?”
“迫不及待想娶你。”
“那我们月底领证,婚礼还是要好好筹办一下的。”
时间太仓促的话婚礼办不好,而且不只是他们的婚礼,陆遇之和上官阳阳的婚礼将和他们一起举办。
叶南爵沉默了会,点头应道:“都听老婆大人的。”
几天过后,叶南爵带着温暖去民政局,先把证领了。
两人牵着手从民政局出来时,手里一人捏着一个红色的小本本。
婚礼正式开始筹办,上官阳阳比其他人清闲些,很多事情都是她在跑腿。
月初的时候,南笙脱离了危险期,出了监护病房,转到一间单人病房里,她昏睡了好几天,醒来时,床前只有霍深守着她。
她整张脸都是肿的,很多淤青,眼睛肿痛得厉害,视物模糊。
霍深的脸她其实看不太清楚,只是凭着对他的熟悉认出他。
她微微动了一下,身上很痛,但唯独两条腿没有知觉,她心里一阵慌乱,想起身,奈何一条胳膊打着石膏,手上刚吃了点力,痛得她浑身直发抖。
“你醒了。”
霍深走上前,温热的手在她脸颊上摸了下,“如果很疼,我叫护士过来给你打止疼针。”
南笙胸腔里翻涌着万般情绪,眼角泪珠滚落。
“我的腿怎么动不了?”
霍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医生说你以后都不能走路了。”
“我残废了?”
“南笙……”
“你为什么救我?让我死了就好了,你救我干什么?”
他还不如不救她,让她痛够了死去,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下半辈子她要作为一个残废活下去,她身边没有爱她的人,她到头来的结局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老去。
她忍着痛,强撑着坐起来,冲着霍深嘶吼:“我不是让你不要救我吗?为什么不让我去死!”
喊声刚落,男人挥起手掌,给了她狠狠的一巴掌。
她被打得摔回床上,半边脸又麻又痛,脑瓜子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