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汗流浃背,杜懿能感受到那来自厉隋方向的阵阵寒气,用力一咬牙,大丈夫敢做敢当,“臣有罪!”
“哦!”厉隋捂着嘴,“有什么罪啊?”
杜懿又一咬牙,满脸通红,“喝了酒家的酒,未曾付那酒钱。”
至此,厉隋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看着杜懿身后皮笑肉不笑的青城子,厉隋一挥袖,“杜爱卿喝酒,朕替你付账。”紧接着,厉隋喊了一声,“吴寒。”
“小的在。”
掏了腰包,厉隋丢给吴寒两锭银子,“去,给杜爱卿把酒钱付了,要有多余的便跟店家说算那下次的份。”
话止于此,两位大理寺的官员已然默默地退到了一边,准备收拾回府了。
杜懿整个身子一颤,已发现厉隋没有追责,于是连忙道谢,“谢陛下两锭银两之恩!”
“嗯。”点点头,一甩袖,厉隋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消失在了冬天的黑夜之中。
屋内,杜懿这才起身,拍了拍身上所沾染的灰尘,回头,看着还没有去意的青城子,至于后者,背手直立,一身衣衫随晚风微动,少年飘逸。
“杜大人,您可要谢主隆恩啊!”一笑,青城子还拱了拱手,既朝上天,有朝厉隋那离去的方向,笑意盎然。
杜懿一脸黑线,“原本我已不打算追责,你青城子是否非要与杜某作对?杜某既非贪官,也非污吏,更不是庸官冗官。”说着,杜懿还张开了自己的双臂,好似要将自己这一身行头全部展现在青城子的面前。
“还请大人看看,杜某身上之衣物可曾沾染了一滴老百姓的血?杜某出行更不用佣人马车。”
“前些时日,大人在朝堂之上对我之指责我尚还能接受,杜某确实有做的不好之处,欢迎指出。可今日,大人为何要行这般苟且之事,欲加害于杜某?”
杜懿不解,难道眼前这青城子真是他的天敌,要与其作对?一番质问,也是他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沉吟,青城子静静地看着杜懿,见他一脸疑惑。反手从袖中取出杜懿的钱囊,青城子抛给了杜懿,被他接住,“昨夜,我夜观天象,发现我之命星与汝之命星交缠甚紧,自认有缘。今日,我本是在路边饮酒,不敌酒力,最终睡熟。”
“睡着之前,我曾对那老板预言了杜大人您要来此的行踪,结果,杜大人您就真像我预言的那般来了,于是,我便就此推波助澜,上演了这样一出好戏!”
杜懿亦如青城子一般背手,侧立,“那大人,您是否觉得这番举措,未免也太阴险了一些?”
青城子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我来此间,并非为寻欢作乐而来,更不是求那世俗的发财升官。”
“我从小无依,终日与那山中鸟兽为伴,自认人缘稀少。”
“后来得有机缘,修道小成。夜观天象,领天命来此人间,履行天予我之任务。”
杜懿听罢,还是摇头,“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青城子转过身子来看他,“别急。后来,我每日夜观星象,发现我真如自己所认为的那样,人缘惨淡,直到那日,我初到京城,我这才发现了杜大人您。”
白眼,杜懿显然是对青城子这套玄之又玄的道理不以为然,小声低讽,“既然如此,大人您就不怕自己经营不当,弄丢了我这与你有缘之人?”
“不怕——”
“放屁!”听眼前的毛头小子一番胡言乱语,杜懿早就没了耐心,气冲冲地出了大理寺,直接就要打道回府。
“喂!”身后,是青城子在呼喊,“大人您就真心不信晚辈所言?”
迅猛回头,杜懿早就想要离开,“这世间,哪有你这般与人交际的道理?我看你青城子就是天煞孤星,独自终老!”
说罢,杜懿一身怒气伴随着尚未消散的酒气,消失在了黑夜之中。在他身后,青城子不怒也不恼,只是那眼睛里闪着些许波光,许久未动,陷了沉思。
再待青城子清醒,那已是大理寺内再无灯火,那门房准备关门的时候了。
轻轻地摇了摇头,青城子也就此打道回府,浅笑着摇头,“真是!缘,妙不可言!”
处理完这破事,厉隋早就没了力气。在门口会了吴寒,便在这空荡荡的皇城深夜里,如同一只孤魂野鬼,游荡了起来。
夜晚的帝都,人们早已停下了工作,入了梦乡。醉死的公子,躺在美姬的怀里,不再作想。
仿佛一切,都在这空中静谧地消散着;仿佛所有过往,被翻页、被尘封,一如……那即将被行刑的人儿。
过了今夜,便只有五天时间了。
街道上,厉隋看着周遭已然熄灭的灯火,心里一片怅然;遥望远方孤影映在纸窗,孤孤几盏,无人在意。
走近其中一处,那灯却是在他来到近前十几米处悄然熄灭。一声轻叹,试探着,又往前走了几步,愈发靠近,愈发能听见那渺小的读书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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