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起身。叶锦羽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触碰这娇美的珍贵的容颜,可入怀,却是那潮湿的木板,夹杂着黄泥
灰色的天空,愁云惨淡。心头,阴霾不散;四周,无人与谈。
冷、好冷!叶锦羽不断地摩挲着自己的肩膀,蜷缩与那泥地里,面色惨白。身上,着着那凝结的血块以及乌青的伤痕。红为主色,搭有白青。令人看了,颇为害怕与心疼。
“如馨——如馨……”
“我在……”缥缈的女声,成了叶锦羽此刻唯一的依靠。可只要一听闻那虚幻的话语,叶锦羽就不由面带笑意,静静地向后躺去,在“如馨的怀中”,在那凝血的墓碑上,安然睡去
很久很久以后
在皇城外的第三个山丘,相传是那仙女葬身的位置。也难怪后世诗人有云:此地唐王见彩云。
山上,绿树成荫,百花齐放,无关春夏秋冬,好似被上天所保佑一般,让许多达官名士梦想在此隐居。也并非没有人做过,只是后来,他们都很匆忙地搬离出来。最为奇怪的事,本朝皇帝对这些行为都不上心,毕竟那处山丘,久负盛名。
一日,皇城之中忽然传出以那处山丘为年关封册的地方,百官全都似解非解,个中缘由,只有那皇帝自己明白。
庭院里,一袭黄衣的皇帝手持三柱长香,祭拜着列祖列宗。祭拜到本国的第三位皇帝时,他不由地多看了两眼——那是盛世明君,那是他的先祖,亦是他的目标。治国仅十来年,便开了大唐朝之最。安叛乱、平突厥、修改弊法、福泽百姓。唯一令人可惜的是,他的隐退。
他留下的传说很多。其中,丘山葬女,无疑是最引人遐想的故事之一。
除开批阅的奏折,他在那里,留下了他少有的墨宝,用血书写的诗,今被重铸于一块石碑,重立于那片丘山之顶,让那诗中女,得以受供万世香火。
《落华》
中月玉有缺,秋来残香零
情华意难久,断语泪噎凝。
如花女遗世,馨芳客远行。
爱意连绵久,永叹至天明。
“滴答——”一点寒**在了叶锦羽的眉头,感觉到那冷冽,一夜到清晨,睡梦中的他也就此苏醒。
“啊——”挣扎着起身,叶锦羽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泥土与灰尘,摇晃了一下脑袋,回望了一眼身后,那块木牌,脸上古井无波,可那眼角处,却又不禁抖颤了一下。
“再见,如馨——”挥了挥衣袖,叶锦羽径直又往那长安走去。
“滴答,滴答——”一路上,仅是点滴的雨水,既不成丝,也不并行,坠落的孤独。
凉丝丝的水滴透过那衣衫,一点点地沁入了叶锦羽的后背,沁入了他的内心,使得他本就虚浮的脚步愈发蹒跚,“呵!你可没来找我——”
青山,此时已不能被称作青山,因为大半树叶都已被染成枯黄;小洼,那是一个个烦人且暗潜着的路障,每踩到一个,都会使叶锦羽跌个趔趄。
“啪!”又倒进了水里,沾了自己满身的淤泥。艰难地抬头望着天际,远方的白云,一片灰阴。“呼——”起身,叶锦羽就那般又瘫倒在原地。发丝散乱,脸色苍白。
他究竟该去哪?他并不太清楚。无处可栖身,只得回皇城。望着远方云雾里那渺茫的建筑,叶锦羽的心中满是悲切,但这悲切,一点一点地转化为了无奈,他无力去反抗与挣脱。
欲要起身,却听见“哗啦”一声,回头看,原来是那红纱被地下深埋的枯枝所勾搭,使尽那倔强的气力,叶锦羽扯碎那红纱。
“呼——”继续往皇城赶去,他越来越能看清那处高耸的墙头之上,有一只红灯笼。不禁讽刺,又是一声讥笑。
身后,一座座枯山已被他甩在身后,那里有虫鸣、有鸟唱、有泉咚、有石颂——一切值得诗人去赞美与歌咏,却无法让他生存与永安。
蒙蒙的水雾漫天,灰暗无比,亦如他踌躇的心灵,一片暗淡。前进亦或是止步,在生与死之间,痛苦地接受折磨。
一步两步,直到走过那数不清步数的路途。他终是看到了这皇城的“脚跟”。
“开门——”声音低小,在那守城的士兵耳中,犹如自梦中而来的一声轻唤,似真非真,反倒扰乱了清梦。揉了揉眼睛,城上的士兵起身,执着长矛,去看那来者何人。
“谁?”一声问喝,叫叶锦羽听的真切,快要将他的耳膜喊破。无法,他只能回答,“叶锦羽……”
那士兵没有听清,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又躺了回去,只留下一句,“管你是谁!还没到早市的时候,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