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看,你猜谁赢?”魏明渊笑道,顺手拈来了一枚白子,在棋盘上敲啊敲啊,准备再着一子。
上官彧见他这幅情状也是无奈,“牛鼻子,本以为近年来你涵养好了许多,没想到还是个大老粗。”
“哦?”魏明渊眯起了双眼,“我又如何?”
这幅模样的魏明渊,上官彧不知见过多少次了,不过这其中还是有规律,那就是每次都没好事发生,“哎,明知此事不可行,君国大事,岂是儿戏?”
“可我想,这应该是圣上最想看到的结果。”
“但是……”上官彧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魏明渊所打断,“没有但是,我想这次和上次一样,圣上选我,而不选你。”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俩当年可是最为同道……可你们有想过三位皇子的感受吗?”上官彧疑问。
魏明渊摇摇头,“我确实没有想过。”可还没等上官彧再开口,魏明渊话锋便是一转,“但老皇帝说过,他自己的儿子,他自己清楚。”
“但愿吧……”
“嗯。”
上官彧和魏明渊双双陷入了沉默。
他们下棋的时间其实是在叶锦羽拜访完靖安王府后的第二天,正值清晨。原本官员们都是寅时便起上朝,可奈何老皇帝不上早朝,两个闲着没事的老家伙便凑在了一起。与其他官员不同,他们俩是被老皇帝秘密召见过的……
寅时的长安,天还未亮的完全。两人起的早,所以便在棋盘、手边置了一盏油灯。
“牛鼻子,怎么不走了?”上官彧明知故问。
魏明渊用白子敲着棋盘,漫不经心地答到,“此时已是瓶颈,全凭圣上。我们仨估计是下不完这盘棋了,便把这幅棋局留给后人吧……”说完,魏明渊又是一声长叹。
上官彧也点点头,附和他的观点。两人此刻都在等待,以至于百无聊赖,都用棋子敲着棋盘,震落下灯花点点。
闲敲棋子落灯花……
当太阳朝日中奔去的时候,苦等了许久时日的两人,终于迎来了一道圣旨,这也是一道许多人都在暗中观察,争议的圣旨。圣旨内容很少,只有短短十一个字,却足以吸引全城乃至于全国所有五品以上官员的眼球。
“宣尚书省宰相魏明渊觐见。”
“终于等到了。”虽着面前的大太监念完圣旨后,上官彧与魏明渊双双起身,魏明渊朝上官彧望了一眼,彼此的目光中都是明了与坚定,他们都了解这外人不太清楚的这圣旨的真正含义,并且给予支持。
“我走了。”魏明渊朝上官彧挥手告别,向皇宫内走去。
身后,上官彧正倚着红柱目送他远走。
这是魏明渊第无数次进入皇宫,伴在那如虎般的君王旁边,出谋划策,骨鲠谏言。
同时,这也是最后一次。
翌日,厉隋起的很早,缓缓地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抖抖昨夜未换的衣衫,上面残留着清晨的水汽。走出阁楼,唤来一位偶然路过的侍女,便要更衣。
铜镜前,厉隋着了一身光鲜亮丽的白袍,金缕在其间若隐若现,左腰间挎了一柄长刀,右腰间携了一枚白玉,白玉下则是一只香囊,头发束齐,余发刮净,清清爽爽,转身之间,衣摆飘飘,双手分置胸前身后,嘴角抿笑,烨然若神人。
“原来已快立秋了。”厉隋随手拿起桌上那些侍仆前几天整理时放置的一个日历,往后翻了一页。
再出屋,刚见阁楼空旷的楚云风便寻了过来,笑道:“真一点也不担心明天?”
“担心。”厉隋答,可他又能如何呢?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既已布局完毕,成与不成全得看天意了……
楚云风笑着点点头,捂了捂嘴巴,似在遮掩笑意,眼眶却有些许酸涩,明天,不管老皇帝去与不去,他们都得动手了,晚一天,可能就危险了。
“如此情况,今天还去?”
“锦羽之约,怎能不赴?”说完,厉隋便让楚云风去为他牵一匹好马,不再与他多言了。
……
长安城是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情况的,自从老皇帝开国以来,便没有人敢在长安街上纵马,身为皇子,那更是被教育有方的老皇帝管理的很好。
可今天,厉隋破了例。
“驾!驾——”此时的长安正值暗流涌动的动荡之际,除去百姓,很少有官员敢在街市上胡走,他们都在暗处注目那已如夕阳般的老皇帝逝去,趁机扶龙而上,当一次“开国功臣”,至于为谁开国?当然是那太子,哦不,是两位皇子,有人中立,也有人狂热地支持大皇子,厉隋这边也有人撑腰。
但此刻,厉隋的冒失般的出行,无疑是让大皇子这边的人拍手叫好,他这边的忠臣忧心或责备他的愚蠢,只不过此刻无人能拦的住他。
楚云风为他开道,劝退那些自家忠臣派来的下人;而对厉晨暮这边的人来说,就不止是单单劝退那么简单了……
大道中间,一位很早得到消息的武将挺身站立,当他的眼线向他报告厉隋纵马驰骋于长安街时,他竟至于颇为怀疑,连铁衣都来不及披上就出了府,他来的很巧,随即证明了他的眼线情报的正确。
“二皇子!”见到来人越来越近,立于大道街中心的那位武将微微弯腰,向厉隋装模作样地弯腰低头行礼,眉眼微眯,抑制不住欣喜地勾起嘴角,心中暗念,“厉隋啊,厉隋,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大皇子还没去寻你麻烦,你竟自己断了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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