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智又猛地缩了脖子,眼神飘来飘去,低着头不敢再言语,明显地心虚害怕。
看来侯爷猜的没错,他也没有想错,他们竟真的把锦羽扣下了。
祁观语一挥袖,不再和他浪费时间,大步往后院走去。青智迟疑半晌,终是不敢再往刀刃上撞。
祁观语憋着一股气,这股气早就熬在他心里很多天了,只是他一直不愿意去面对,不停地为那个人找借口开脱,麻痹自己一定是自己误会,肯定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查到,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误会。
结果,是他太天真太懦弱,才会让锦羽再次受到伤害。
现在这股气熬到了头,一触即发。
书房门砰地一声被推开,巨大的响声立刻引来了主人的不满。
祁偃放下手里的公文,不苟言笑地看着怒发冲冠的儿子,一向修养极好又稳重的儿子,现在却在长辈面前失了礼节,一副要来质问长辈的样子。
“受什么刺激了,竟跑到为父这里来撒野。男子汉大丈夫,这般存不住气,为父可不曾教导过你,行事如此不知礼数,莽莽撞撞的……”
“锦羽呢?”他一开口,那芒寒正色的模样便叫祁观语的火气又长了一层,不听他把这些虚伪的话说完,便厉声打断。
祁偃皱眉,脸色也变得几位难看,“这就是你与长辈说话的态度吗?你大半夜跑过来搅扰为父办公,就是为了来质问我的?”
“锦羽呢?”祁观语的眼神紧紧锁着父亲,语气比刚才还要冷厉。
祁偃突然笑起来,很快又收住,望着儿子说道:“当初锦羽追着你的时候,你不知珍惜,现在她已经是武安侯的人了,你却这样想护着她,怎么,是后悔了吗?威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任何女人都不该成为你的软肋,让你丧尸理智……”
祁观语脸上闪过一丝焦躁和厌恶,大喝一声:“我再问一次,锦羽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那一刻,书房里突然安静下来。
祁偃难以置信地望着儿子,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向来正直温厚,知礼大义,不屑官场沟壑,不愿为名利违背本心。
所以他做的那些事情一直都不敢让儿子知晓,结果,很多事情是瞒不了一辈子的。
他考虑过当儿子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定会备受打击,甚至于和他翻脸。但他们毕竟是血浓于水的父子俩,等儿子气消了,想明白了,他们依然是父子。
但看着儿子现在的样子,他突然就没把握了!
“爹,在我还认你是我父亲的时候,求你醒醒吧,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
祁观语迟迟等不到父亲回答,终是失望透顶,苦口劝道:“您当真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能隐藏一辈子吗?还有锦羽,她已经被您害得失去了双亲,这还不够吗?她也是您看着长大的外甥女啊,您就真的狠心一次又一次地利用她?”
祁偃面色发白,不知是被儿子当面拆穿而失了颜面,还是被儿子教育让他不能接受,好半晌才干巴巴地冷笑一声。
“你何时发现的?”祁偃冷眼望着儿子。
祁观语看他依然是那副毫无悔过之心的样子,语气也变得很冲,“前不久,你让人清理旧物的时候,我无意中发现里面藏着一支桂香墨锭。”
那个时候没人知道他心里慌成什么样子,好几天都是寝室难安。他还特意叫人鉴定过那支墨锭,确定是近期才出售的货品。
但在他的印象里,父亲不会用这种过于昂贵讲究的墨锭。
“呵~没想到百密一疏,竟叫你给瞧见了。”祁偃懊恼地叹道。
祁观语看他还是只顾抓别的错处,对于那些被他害过的人竟没有丝毫怜悯和悔悟,登时怒火攻心,大声斥道:“都这种时候了,被自己儿子揭穿自己做下的丑事,你竟不觉得羞耻吗?”
“你懂什么,为父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祁家,日后你自会明白我的用心,而且你会感激我……”
“当年你自己贪赃枉法,却设计叫姑父为你顶罪,害死了姑姑和姑父。现在你又利用锦羽来为自己的野心铺路,还有袁家,他们的确做过一些不法之事,但若没有您的推波助澜,他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家破人亡的地步吧?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您究竟还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祁偃面色阴沉地瞪着自己的儿子,胸口起伏很大,鼻子里喘着粗气,激动地情绪在心里滚动了很久,才被他慢慢压下去。
“威儿,我知道你现在接受不了这些事情,为父不会逼你马上接受。”祁偃起身对着门外喊道:“来人,送少爷回去休息。”随即又转向祁观语,语重心长地嘱咐道:“这段时间你心情不好,就不要再去衙门做事了。”
祁观语一惊,甩开那两个过来扶他的护卫,难以置信地望着父亲质问道:“您现在连我也要关起来了,是怕我到衙门里揭发你的恶行吗?呵呵~只怕现在整个衙门里都是您的爪牙,您还有什么好怕的!”
祁偃侧过身,不愿再看他,摆手道:“带下去,这段时间给我好好守着少爷,有任何闪失你们也不必再来见我,自行了断谢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