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大人,营地易守难攻,正面进攻会大大锐减我方的攻击,拖延的时间越久,侯爷的危险就越大。”
祁观语指了个方向,继续说道:“营地后方是险峻高地,如果咱们能前后夹击同时进攻,就能分散他们的兵力。只是那高地极难攀爬,这个办法可行性太低。”
瞿蘅观察片刻,说道:“目测他们有三十人左右,咱们的人数和他们差不多,我这里带来的都是府里最好的弓箭手……我带他们爬上高地。”
“有几分把握?”祁观语看到有人走进了关押侯爷的帐篷里,立刻问道。
瞿蘅沉声说道:“六分。”
祁观语马上点头,“足够了,马上行动吧。”
瞿蘅二话不说就带着自己的人先走了。
与此同时,靠在床腿处浅眠的厉隋,很快就被渐近的脚步声惊醒,被他重新带回去的头罩一把被人拽下,强光刺激地用力挤眼,适应了一会儿才能缓缓睁开,便看到一个黑衣人站在他面前,头上戴着黑纱斗笠,完全看不到脸。
“侯爷可真是从容不迫啊,到了这种境地还能高枕无忧,气定神闲。”黑衣人弯腰盯着他,声音非常洪亮,嗓音粗哑,“想必侯爷也是个聪明人,识趣的话就乖乖交出你手里的东西,我等还能饶你一命。如若不然,我等也不怕身上再多背几条人命。”
厉隋随意一笑,即便是坐在地上也依然显得闲适从容,“一群逃兵千方百计要拿本侯手里的东西,怎么,还想造反不成?”
黑衣人一顿,后退一步,似乎十分震惊厉隋会猜出他们的身份。
“世人都说武安侯是个不学无术的酒囊饭袋,但现在看来,他们都错了。”黑衣人很快恢复镇定,抽出腰间的长刀架在厉隋脖子上,阴沉地威胁道:“速速交出东西,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点儿,否则我会让你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厉隋嗤笑,丝毫不惧,嘲讽道:“你真的敢动手吗?杀了我你们就永远都拿不到东西了,你主子会答应吗?你说你们敢当逃兵,敢血洗姜家,如此作为不考虑自己占山为王,怎么转头就做了别人的一条狗?”
厉隋感觉到刀刃划在皮肤上的疼痛,不多时就传来痛感,他浑不在意,继续讥讽:“是本侯忘了,一群逃兵能懂什么,怕不是被人给利用了。”
黑衣人被厉隋刺激地浑身发抖,但握刀的力气突然变得有些迟疑。
厉隋眯眼,勾起嘴角又说道:“不如我们来做笔交易……”
“戍副不好了,官府的人找来了!”外面突然跑进来一个手握长矛的士兵,高声喊道。
黑衣人迅速转身看向外面,隐约听到了打斗声,竟已交上手。
“你留下,看好人,若有任何闪失军法处置。”黑衣人对那士兵下完令,便提上刀大步离开。
厉奕默默叹口气,来的真不是时候,如果能再晚点儿他还能套出更多信息,说不准这场仗也能免了。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厉奕不动声色地注意着对面士兵的动静。对方看起来比他还紧张,头摇地像拨浪鼓,一会儿看看外面一会儿又回头看他。
他们从军营里逃出来,已算是亡命徒,想必途中也吃了不少苦,如果这个时辰被抓,他们之前受的那些罪就白受了,而且还会死得更惨。
到了这种时候,士兵哪里还能有别的心思,听着外面的厮杀声,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加入战斗,为自己赚取更大的活命机会。
厉奕悄悄握住手指长的刀片,在那士兵再次看向外面时,忽然一个鲤鱼打挺一跃而起,锋利的刀片立时划过士兵的脖子,割断血管,鲜血四溅。
厉奕后退几步,等那士兵躺在地上不再抽搐时,便扒了他的衣服套上,拿着长矛走出去。
一看整个营地都空了,想必都跑出去迎战了。
可他记得祁观羽只带来十几个人沿路追踪,如果他们没能与瞿蘅等人汇合,此时交手胜率并不大。
思及此厉奕马上往外跑去,谁知他才刚跑几步,忽觉身后飞来一阵寒风,本能侧身躲闪。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箭擦着他的肩膀飞过。
他回头一看,只见营地背靠的高地上站着一排人,正是侯府的护卫。
与此同时,射箭的瞿蘅也辨认出他的身份,马上制止旁边人的动作。
厉奕略一思考,便对瞿蘅做了几个手势,后者很快会意,命所有人原地待命。
厉奕再次往营地外走去,很快就看到官府的人被那些逃兵压制着,场面成胶着之态。
厉奕藏在一块突出的山石后,扬声大叫:“不好了,有人闯进营地了,他们要烧粮草。”
这一嗓子顿时把场面搅得更乱了,很快就有人带着十几个士兵往回赶,厉奕迅速躲起来。
瞿蘅等人借由不多的草木藏身,待赶回营地的人越来越多时,方才挥手下令。
十几支飞箭同时落下,瞬间就射中几个士兵,也叫那些人发现了他们的存在。与此同时,又是十几支飞箭落下,再次命中几人。
侯府的弓箭手个个都是顶尖高手,厉奕不担心这边的战况,趁乱跑进另外两个精致的帐篷里,在里面一通翻找,终于找到一只上锁的锦盒,藏着很严实,想必是重要之物。
厉奕把东西收起来,又跑出去找到存放粮草的帐篷,当真给点着了。
这时的侯府里,叶锦羽坐在床上,她一宿都没有睡踏实,临到天亮时终于躺不下去了。
也不知道侯爷现在如何了,那些刺客没有直接杀了他,而是把人带走,难道是想从侯爷这里得到什么消息?或是拿到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