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厉隋实在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懑,大踏步走下了宝座,气哼哼地走出了养心殿,王公公快步跟了出来。
皇上回到自己的御书房,王公公将今日的奏章又全部给皇上搬送过来,厉隋刚看了两本,再往下翻,就陆陆续续地看到有大臣在奏章中写上对婧贵人底细的各种各样的质疑和猜测,有的人怀疑婧贵人是邻国训练好的有敌对意图的“内应”,还有人怀疑婧贵人是会法术的,猜测她可能是个巫女,或者是个妖女,甚至有的人怀疑婧贵人就是妲己再现世上。
婧贵人若是妲己,那朕是什么?是昏庸、暴戾的商纣王么?!
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厉隋气急,将所有的奏章全部都扔到了地上,一声也不吭,坐在那里闷着自己。
王公公也不敢说话,就是小心地把厉隋扔到地上的奏章捡起来,摆到离皇上很远的地方去了。
一时之间,厉隋烦恼透顶,这些个大臣们这是怎么了?就这么排斥这个叶锦羽么?只因为她出身低微?!就说她来历不明?!
日已偏西,晚膳传上来了,一道菊花鱼、一道蟹黄豆腐,一道糯米肉丸,还有一份小笼包,一碗鲜蔬汤。
厉隋正在为今日早朝和奏章的事情发愁,根本不觉得自己想要吃东西,
“今日的晚膳,朕,不想用了,把它们都拿走吧。”
这句话对王公公来说是意料之中的一件事,今日这大殿上,那几个臣子简直就是在一步一步要求皇上按着他们的意思做,这事后又上表这么些个奏章,来给皇上施压,这皇上已经是够能忍能扛的了,换做是别人,今日朝堂之上,就不知道会被气成个什么样子,在看到这么一堆奏章,还不得疯了?!
可是,这皇上这般的生气,若是再不补充一些体力,秋季围猎之时,很可能就会病倒,皇上若是病倒了,那,这秋季围猎可由谁来主持啊?
“皇上啊,秋季围猎就要到了,事情还有很多,有些个事情,稍稍往后放一放,皇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的啊。”
“婧贵人也要去参加秋季围猎,这一个女人家的,还要皇上的照顾啊,皇上若是体力不济,到时候,就怕根本顾不过来啊。”
王公公又看了看正在揉搓着太阳穴的厉隋,见他没再做声,劝慰道:“皇上还是少用一些,若是对了胃口就勉强多吃些。若是不对胃口,也填一填肠胃比较好啊。”
这王公公总是能够找到厉隋的软肋,说道秋季围猎,就让厉隋从这奏章的烦恼中走出来一些,
他接过来王公公递过来的筷子,夹了一块菊花鱼,这叶锦羽第一次给自己做膳食,做的就是菊花鱼。
厉隋把那鱼肉放进嘴里慢慢的一品,心里突然愣了一下,
接着他又试试蟹黄豆腐,咀嚼了几下便吞咽了下去,他又依次尝了尝糯米肉丸,小笼包,还有鲜蔬汤,
王公公看到皇上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一会儿似乎是吃的高兴,一会儿又像是有些怪罪,一会儿又是感到欣喜,一会儿又仿佛像是心疼。
不过,不管皇上心里在想着什么,只要他一直吃着就是好的。
“现在婧贵人用过晚膳了么?”厉隋突然间就发了问。
什么意思?这是要叫婧贵人过来同吃么?可是这个时辰怕是已经用完了吧。
“回皇上,老奴看时辰,这个时辰,婧贵人应该已经用完晚膳了。”
厉隋面无表情道:“将婧贵人给朕传到御书房里,说朕在等她。”
王公公不敢耽搁,赶紧走出御书房,匆匆地想延禧宫走来,
叶锦羽刚刚吃过一点儿晚膳,刚淑过口,要起身去操场看一眼自己的明月,她发现明月这几日已经对自己有感情了,每一次去看她,她都会甩甩她的头,然后再蹭一蹭自己。
明月和清风也真的是一对儿爱侣,两大匹马每日里都形影不离的,就是吃草,也一定要吃一处的,喝水都要将马嘴放到一起头碰头的喝。
自己牵着明月走,清风肯定就会悄悄地跟在后头,
而自己若是摸一摸清风,那明月也会跟着一起碰一碰他。
叶锦羽正要起身,却见王公公匆匆来了,一定是厉隋有什么事情,叶锦羽赶紧迎了过去,
“王公公,你怎么过来了?这个时候不用伺候皇上用膳么?”
王公公赶紧行了个礼,“老奴见过婧贵人。婧贵人,是皇上让老奴来招呼贵人的,皇上说在御书房等贵人前去参见。”
御书房?怎么了?有什么事?难道是那件事被他给识破了?真的会么?
叶锦羽赶紧跟着王公公走出了延禧宫,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了圣阳宫,圣阳宫的侧面,就是御书房了。
叶锦羽立在门外,王公公推门进去,行了一礼,“回皇上,婧贵人来了。就在门外。”
王公公再抬头看时,厉隋已经是用完了晚膳,用的很彻底,
今日皇上居然把菊花鱼,蟹黄豆腐,糯米肉丸,小笼包还有鲜蔬汤全部都吃光了,又恢复了很久以前的模样,
这皇上是不是今日被那几个臣子们给气坏了,气出病来了啊,怎么一下子吃了这么多啊?
“让她进来。”
厉隋冷冷地吩咐道。
叶锦羽进来跪在地上给厉隋请安,“臣妾,参见皇上。”
她起身的时候刚好看到王公公向下撤餐具,差不多全都空了。
王公公把餐盘子和食盒子从房间里端走,交给站在门外的当值的小公公,小公公迅速向御膳房走去,王公公走出御书房关上了门。
厉隋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也并没有说让她起身,叶锦羽就只好还继续跪在那里。
“婧儿,今日都忙了些什么?”
问这样的问题,一定要跪着回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