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年杀了白傲雄之后，也同时将帝爻赶出了九天绝地，外界都道他是因为背叛本君，跟了魔幽，才被我逐出绝地的，至于白傲雄，只是恰好当时和帝爻发生冲突才被本君迁怒，事实上……”

“事实上并非如此，你杀白傲雄其实就是为了帝爻出气！”南月接了他后话道：“这些帝爻跟我说过，他是知道的！”

“嗯。”君相顾淡声道：“白虎一脉，素来心高气傲，他们觉得白傲雄的死，罪责全在本君一人身上，之所以几百年都不曾来找帝爻复仇，并不是因为忌惮魔幽，而是他们认为，帝爻活着对本君来说是耻辱，是根刺，呵！”

说到这里，君相顾突然笑了一下，带着点自嘲的浅浅一笑，虽然很短，却是尤为好看。

南月微微愣了一下，自己都没意识到被他所吸引。

“如果让他们知道，本君和帝爻之间并非如他们所想那般针芒相对，那么……以四象神兽之力，想要摧毁妖域也并没有多难！”

静静地听着他说完这话，南月眉头跟着皱了起来，这些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帝爻应该也没有，她也从来没有想过，君相顾纵然生帝爻的气，暗地里却依然还在为帝爻着想。

虽说帝爻并不算真正背叛他，但是跟魔幽回了魔域也是真的。

而这个在旁人看起来很严重的背叛之罪，在君相顾这里，却好比是一个不听话的逆子犯了错，被老父亲生气打出了家门的事。

并且这个老父亲不仅替逆子杀敌出气，还默默地承担了所有，硬是闷着几百年都没有跟逆子说过一字半句。

南月纵是看君相顾再不顺眼，此时因为这件事，硬生生地给他看顺了几分。

“这些……帝爻应该是不知道的，你为什么也没跟他说？”

“他父母和本君是旧识，养他是责，但路还是由他自己走，我不会替他做任何决定，何况，该说的该做的，本君一样没落，听不听在他！”

因为父母和他是旧识，便对帝爻如此宽容照顾！那么我呢？又是因为什么？

南月听着这话，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自己，她琢磨片刻，忽然问道：“请问白泽神君，您跟我的父母，或者我父母的父母们可也是有什么交情吗？”

“……”君相顾紧抿着薄唇不说话。

南月还以为他没有理解，继而补充道：“神君对我如此‘照顾’，难道不是因为和我们家祖上也有交情？”

“……不是！”君相顾脸色已经有些暗沉，但他还是回了一句。

南月若有所悟地长长“哦”了一声，而后身子往车壁上一靠，慵懒中带着点不悦道：“既然我们两家连这点交情都没有，那神君大人对我是不是过于苛刻了点？”

“你养都不曾养过我，那我要走什么路，神君大人是不是更没有资格管了？也更没有资格替我做任何决定！”

简直是毫无逻辑！

君相顾看着她还挺得意的样子，心里头的火又蹿了起来。

不过他忍住了没有发火，耐着性子解释道：“你跟他不一样！”

“我跟他当然不一样，我可没有一口一口吃神君大人的奶长大，正因为如此，我要做什么，神君大人才更加无权过问！”

君相顾只觉得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他万年来修身养性所留下的弊端几乎全栽在南月手里了，“你我是夫妻！”

“呸，别跟我说什么夫妻，那是你逼我的。我南月这辈子都不会嫁人，就算要嫁，那也是……”

“是什么？”

南月话说一半被打断，感觉到自君相顾身上骤然爆发出的森森寒意，以及他清冷的危险目光，南月忽然不太敢往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