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身死之后,神魂没有立刻消散,她被困在无尽之墟,虚无之中无生无死,不知过了多久……
步微月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云顶就在眼前。
突然,剑气如磐从头顶压下,逼迫她停下、后退,步微月猛地吐出一口血,被如虹剑气卷到山崖边上。
这是师尊的剑压!
难道,师尊真的狠心绝了他们之间师徒之缘,不许她再上山了?
步微月紧紧拽住云顶边上的歪脖子松树,抱着不松手,开始耍赖皮。
果然,剑气怕伤到这棵已开了灵智的老松,瞬间停歇。
远处传来师尊的声音,“蠢物!”
步微月立刻从歪脖子上松手下来,跪在地上诚恳说道:“弟子此时才明白,兽潮那日,我断的不是经脉,而是我的道心。经脉断绝尚可补救,但道心偏移,便再无路可走。
“我把心上人看的比自己还重,把谢灵均当做我的道,犹如太阿倒持,自毁道心。要杀妻证道的是他,可被毁去修行的却是我自己……徒儿知错了。”
她再也不要被谢灵均、谢邀之流,当做随意可杀的蝼蚁!
自此,她要自己变强,不再把命运交到任何人手中!
她要道心坚定,如从前登上云顶时所立志,要站在顶峰,藐视山河。
步微月说完,静心等待师尊的回答,但剑尊太玄并没有回应。
步微月抬起头就看见一缕流光,从云顶流泻而出,往灵山方向遁去。
须臾之间,已至千里之外,唯有散开的光晕,如云霞一般。
分神大修,真身不动,只是分神出行,便有摄魂奇景。
步微月挠挠头:“师尊?是您老人家的一缕分神吗,说的好好的,怎么跑了?”
她突然回想起师尊往日护短的作派,张口结舌:“该不会是去找灵宗宗主算账去了吧?”
此时流光已至灵山,灵宗上下弟子都被奇景所摄,目光呆滞、失魂落魄。
太玄在剑宗时,刻意收敛了神光,因此剑宗弟子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但到了灵山,他心里有气故意释放威压,元婴以下的弟子无力抵抗,都痴痴呆呆如木头一样。
谢邀岂能让人在灵宗这样放肆?
他遁出山门,与流光在空中相遇,一触即分。
一刹之间,谢邀已经被太玄剑气所伤。
落地后谢邀脸色苍白,勉强装出大派宗师的排场,负手而立问道:“太玄剑尊,何故扰我灵宗弟子清修?”
太玄分神幻出人身,立在半空:“灵宗宗主又为何纵容你儿伤我爱徒?”
谢邀据理力争,“修行之人追求强者之道,何错之有?何况,他想杀妻证道,是恶因,被步微月反杀,修行毁了大半,已经受了他该受的果,这是他二人之间的因果,你我岂能插手?”
太玄颔首:“有理,便由他们二人了却因果。”
言罢,却并未离去,反而继续释放威压,山门处的弟子承受不住,纷纷吐血。
谢邀努力忍下这口气,低下头说道:“还请剑尊收了神通。”
他虽然已入渡劫,可剑尊太玄百年前就是分神大修,离飞升只有半步之遥。
渡劫和分神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
太玄问:“伤她的又是何人?”
谢邀袖袍一挥,将叶占春吸到身前,手掌按在她灵台之上。
叶占春来不及挣扎,就被自己师尊取出了魂珠,肉身瘫倒在地。
太玄冷眼旁观,道:“这人千里追杀我爱徒,该不会是受谢宗主指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