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着,还能记他久一些。
“云萝,是你吗?”她望见门口,又问了声。
眼前烛光的光晕逐渐恍惚。
城郊外,湖心亭。
云萝端起茶壶,轻手轻手出门去。
这半月顾昀澈常来,倒是顾临越,那夜院中一别后,楚凝与他再未见过。
“凝凝,不请本王进去坐坐?”
只是在丞相府的日子也并非全是喜悦,偶尔顾昀澈会光明正大以看她的名义,到府上来,他在多一刻,楚凝便多一刻笑不出来。
他一袭深色蟒袍,金边嵌玉的长靴抬起,往屋里迈进一步。
这时,九四匆匆上前禀告:“殿下,宣王去了丞相府,奴仆没敢拦,任他进了楚二姑娘的屋。”
顾临越远眺深如海底的湖面:“孤与她舅舅已商量好,事后便暗送她回锦官,换个名姓过她自己的日子,此生不再入京师。”
楚凝想着想着,心情不自觉地郁闷了,说是为了日后方便见她,半月多了,见都不见踪影……
楚凝倏而一念过,搁下书卷起身过去,双手压到门上,想也不想往外一推。
贺书雁眼眸转动,明白过来。
看清来人,她心脏骤地跳了下,呼吸顿时窒住。
寒夜中风过树叶窸窣作响,亭子四角挂着楠木灯,照得亭外湖水一圈波光。
门口,顾昀澈立在夜色间,廊道灯笼的暗光下,看着她懵愣的表情,他勾起意味深深的笑。
她欲走,被他从身后抱住,狐氅一蔽,阻了寒风,让她清晰感受到了他体温的暖。
云萝一离开,楚凝盯着书页上那句“珺璟如晔,雯华若锦”,不知不觉走了神。
门外依旧无动静。
“茶水凉了,奴婢去给姑娘泡壶热的。”
贺书雁垂眼盯着手里的青瓷瓶,再抬头,看向湖边负手而立的男人的背影。
思绪邃远之际,门咚咚咚被人敲响三声。
“这是齐先生研制的秘药,无色无味,连续服用半月以上,再用上最后一味玉苏子,能使服用者沉睡,筋脉闭合,与死人无异。”
风吹起他白玉锦衣一角,只听他又淡淡说道:“明日起,务必暗中叫她服下,莫被她知晓。”
她屏住气息,下意识后退。
屋子再度静下来,只有暖炭时不时烧得噼里啪啦响一声。
贺书雁没答话,静静将瓷瓶藏入袖中。
言至此,他忽地自嘲淡笑,声低下来:“要怪,便让她怪吧。”
“殿下不顾安危也要为她考虑,只是她未必愿意。”贺书雁轻言:“不怕日后她怪你吗?”
楚凝奇怪,这儿是丞相府的院子,除了奴仆,谁会夜里敲她房门却不答话。
“给我点时间。”当时他温热的鼻息在她耳畔,声音略沉哑,呼吸也都敛着,克制着。
他的用意,假死脱身。
不由,她又回想到那夜。
如此过去半月有余。
他的眼神,让楚凝莫名感到危险。
冬渐深,京师要比锦官寒冷得多,屋里也得要摆上两盆暖炭才御得了寒。
难不成,又是他……
顾临越蓦地转过身,眉头紧紧皱起。
“孤与她只是逢场作戏,全是为了日后方便见你。”那夜他在院子里,琥珀眼瞳凝着她说话,人离她只有半步远,身上的檀木香随风时不时扬来一缕,淡淡的。
“嗯。”
楚凝忽地一下回神,应道:“进来。”
门外人并无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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