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信子正面向着叶风，他看了一眼花非花和笑千愁的方向，然后对叶风摇了摇头。

“说最坏的结果！”叶风正色对风信子道。

风信子道：“两个人中有一个人会死！”

叶风眉头皱了一下，不过安慰还是有的，毕竟风信子肯定了两个人中只有一个人会死，还有个幸运者逃过了这几乎是必死的一劫。

相比之下，叶风更关注的是那个没能逃过这一劫的，连风信子和整个鬼医门都救不了他，也就真的不能逃过了。

“我只能为他续上一点仅存的微弱气息，因为我觉得他想必还有些话要对你么说的吧？所以你们请抓紧时间！”风信子对叶风道，然后把叶风领到了花非花和笑千愁面前。

花非花和笑千愁都睁着眼睛，然而看了一下两人的眼神，叶风就知道哪一个是走向人间，哪一个是走向天堂的。

花非花是死过两次的人，这一次他又成了幸运者，据风信子所说，花非花被洞穿的地方在腹腔上部，并且刚好又避过了心脏，但强大的劲力还是震伤了他的五脏，只不过相对于花非花来说，这在可承受范围之内。

如果换成是普通人，肯定已经殒命了，不过花非花是具备不俗身手的高手。

所以，这一次的不幸者就是另一位了：笑千愁！

笑千愁受伤比较重，同样是受强大劲力的攻击，他所受伤的范围和深度要严重得多，肝胆俱裂、心肺严重受损，脊椎骨也被震断，所有生存的可能性都基本上被消灭了。

他能有现在这样的状态，除了风信子的高超医术，就是他自己现在这时候的意志了。

“师兄！”笑千愁努力地对叶风唤道，没有用头领这样的称谓，而是师兄，其实他也不是只叫叶风一个人的。叶风、泪千浪、雪千寻等都到了笑千愁的床前。

笑千愁的脸上带着笑容，不过这是他天生的长相所造就，这时候的他不可避免地会痛苦，身体上的痛苦被风信子压制了大半，心理上的隐痛却是不可避免的。

“你没事，花非花也没事，风信子会医好你们的！”叶风笑对笑千愁安慰道，然后抓紧了笑千愁的手。

笑千愁干笑了一声，脸上呈现的是一种豁达和释然的表情。

“叶风师兄，我们都是死过几次的人，无非是这一次是真死而已，我没有什么可畏惧的，如果可以，我情愿之前与你为敌的时候就死在你的手中。”笑千愁笑对叶风道。说完轻咳了几声，却有阵阵血滴咳出。

叶风沉默了稍许，随即道：“还有什么想对我们说的？”

笑千愁道：“在师门的时候，我就是我们几个人中最不中用的那一个，连最小的小师妹都强于我！所以我成为我们几个人中第一个被干掉的再正常不过。但是，我希望是最后一个，叶风师兄，你要答应我，你们中任何一个人都不可以死！”

叶风的心猛揪了一下，他曾经答应过自己：他们几个人中一个人也不可以死，然而现在，这个诺言即将破灭，笑千愁会离他们而去，而他却无能为力！

残酷这种东西，叶风不是第一次遭受，而很多时候他还可以用他足以力挽狂澜的能力去挽救。然而这一次，他挽救不了了！

他既输给了生死这样的残酷现实，也输给了那个制造残酷现实的人。叶风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一张脸，和他一模一样的脸，然而眼睛是血红色的。

“我答应你！我知道你累了！好好睡一觉吧！”叶风轻声对笑千愁道。

“死在那个人手里真的很没意思，叶风师兄，能否送我一程？”笑千愁对叶风要求道。

叶风怔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其实会答应笑千愁这个要求，即使他不会忍心。

“在那事情，我有话要对二师姐说！”笑千愁目光转向了雪千寻，雪千寻随即到了笑千愁面前，俯下身耳朵贴到了他的嘴旁，然后笑千愁说了几句话。

“这个……！”雪千寻黛眉微微蹙了一下，目光不自主地瞥了一眼叶风，她的表情有些异样，就好像笑千愁的要求让她感到了为难。

“二师姐，这是我最后的心愿！”笑千愁对雪千寻道。

雪千寻微微思索了下，随即点了点头，她答应了笑千愁。

笑千愁再笑了，此时他胸中续的那股气流已经用尽，其实用不着叶风帮忙了，他自己直接用内劲斩断了气流，很快，笑千愁闭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

“笑千愁——！”几个人都发出一阵悲呼！

叶风背对着死去的笑千愁，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脑海中继续浮现出那个人的脸。

暗夜风灭，此仇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