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死了,我渡活,为何不能当我也死了?
我愧对烈帝,愧对他们,我...”
他说到最后,却怎的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看起来相当颓废。
酒不醉人人自醉,它,已经是醉的真真切切,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了。
谁能想到,一直给苏一笑这赤子之心护道的他,如今竟然还背负着这般沉重的罪孽。
本意上,这等安排是想着开解他,谁能想到,这般开解,倒是无用之功。
“前辈,我还是要说的。”
韩炼也不管他这般,也不看他,只是仰头看向天上的繁星,道:
“今日不同往日,如今的天地,已经不同于十万年前,更不同于两千年前了。”
“当年之事,怪不得大乾,要怪,只能怪这方天地。
若是不再做出改变,怕是所有人都白死了,十万年来的努力,都是白费。”
韩炼这话说的不可谓不重,听得那驴子都有些愣神。
他想了想,终究还是起身,没有再去多说什么。
“前辈之事我不能答应,但还请放心,我会给前辈一个体面的。”
他这话说完,再也无了兴致,拎着那酒坛子便往回走。
韩炼临了又回头看了那驴子一眼,见其神情依旧落寞,不由得生出些许敬佩。
对方一身修为,早已经超越了纯阳之境,想要解开自身上的诅咒,施展些手段自然是没有问题。
但是对方能这般千百年如一日,其心境不可谓不坚定。
得罪了前辈,有些事情,小子我该说还是要说的。
韩炼默默的叹息一声,又饮了一口水酒,慢悠悠的往回走。
毕竟,自己也是要变强的,若是武榜少了这位,自己怕是要少赚不少的说书点。
....
一夜无话。
但不知怎么,那些个天骄们,在最近时日,或多或少的都来拜访了他一趟。
除却昨夜遇到的那两位向他辞行之外,幽煌也是来拜访了韩炼,感谢他那一句指点。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只不过韩炼点到为止,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而幽煌也是心有默契,没有再去继续问。
他早已经觉醒宿慧,虽说如今境界没有回复,但是种种体悟,却还是有纯阳境的跟脚的。
正如之前韩炼所说,这需要他自己去明悟的。
他走的道太过刚烈,本身便不允与天道,与那吞天魔功虽说相差甚远,却有异曲同工之处。
若不是他自己明悟其中因由,那其中的气运种种,便不算是他自己的,需要往外分匀的。
他与韩炼有探讨些许,有所收获之后,便向着韩炼请辞。
对于这位,韩炼还是相当钦佩。
他也没有太过小气,取了百滴神泉水赠予对方弥补生机,便目送对方离去。
这神泉水,本来其并不愿意收下,但是韩炼只是对他说‘好好活着,我等你证道大天尊’,便让他默默收了下去。
看着其遁光走的潇洒,韩炼却有些哭笑不得。
他明明是说‘欲要去南疆,杀一杀那些圈养人族为牲畜的蛮子’,但是遁光却是直挺挺的往北方遁去。
是的,人无完人。
这位天骄榜上第三的天骄白衣修罗,是个绝顶路痴。
之所以对方事记传遍巽风王朝,与他那路痴的缺点不无关系。
毕竟对方遇到祸事从来不去迟疑,向来是走到那里杀到哪里。
对方的身份与手段,导致其无人敢惹,就算是当真杀了,也只能算是吃个闷亏,硬生生按下。
这位手底下无冤魂,谁找上门去讨说法,岂不是打自家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