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扑咚一声跪倒在东宫护卫的面前,举起双手葡匐在地,哀啼道,“大人,请救我一命。”
东宫护卫慌忙下马扶起白术,安慰道,“大师快快请起,你这不是折杀我吗?经当不起啊。本来不关我事,无奈奉命行事,还多见谅。”
“能否借一步说话。”白术开门见山地说,然后左右瞧了一瞧前面就是一个土地庙,二人放步进去,空无一人,也没有什么坐的位子,护卫瞟了一圈,只好坐在土地菩萨的膝盖上,那姿式有点滑稽可笑,但是,白术已经深刻地体会到护卫是关心他的,是贴心想帮助他的,激动之余,还是情不自禁地再一次扑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哽咽着说,“大人明鉴,小人实在是冤枉,冤到了尽头,小人今天是新婚大喜的日子,前几天已经向皇上请假了的,皇上也恩准了,但是考虑到自己刚刚当上太医令,面子窄,人矮小,所以请假的理由说是老爷病着,照顾几天,去去就回,没有想到这前脚刚进门,后脚就有人来叫我回去。”
“说重点。”东宫护卫显然屁股坐麻木了,希望速战速决。
“长话短说,但是此话从何说起呢?我正举行婚礼,突然来了太监爷和侍卫爷,可能是太拥挤,太吵闹了,总之,与我手下的伙计动起了手,侍卫爷就开始杀人,伙计人多,一齐冲去了,这不,闯下大祸了。”说完,又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咚咚声震得尘土飞扬。
“救命?我一个小小的护卫如何救你大大的炼丹大师啊!”东宫护卫的确已经是屁股在石头上蹭得难受,脚麻腿酸,站起来,打了一个趔趄,白术见状赶紧跪步前行,扶住他的脚腿。
此时,苍耳子迈步走进了土地庙,后面跟进了两个抬着箱子的伙计,三人放下箱子后默默地迅速离开了。
护卫瞟了一眼箱子,反而退回身子再次坐在土地菩萨的僵硬膝盖上。
白术说,“大人,这两箱金条,全部是你的。”白术试探性地望着他,退一步,哀求道,“只要大人回宫后汇报时如实汇报事发经过,我命可保。”
护卫迟疑地站起来,然后又坐下去,挥手道,“肯定不能如实说,无论如何汇报,你的罪名都少不了灭门、灭九族啊。”
沉默,沉默之后,护卫说,“你有仇人没有?”
白术开始没有反应过来,旋即点头如鸡啄米,说,“有,有,有,是,是百草堂。”
“百草堂不是你岳父家吗?”
“可是,我岳父,还有王叔和,他们都十分反对这门婚事,百般阻挠,数次与我作对,如今我们行同陌路人,就在婚礼的当天,玉竹的父亲石上柏带了二十几个人,包括石昌蒲、禹余粮等冲在最前面,气势汹汹,准备抢回玉竹,你想一想,玉竹已经答应嫁给我,今天成婚,岂能是他们抢得去的呢?吵闹了一阵,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眼见我们人多势众,加之亲朋好友劝说,我师傅苍耳子与石上柏本来就是师兄关系,陪了不是,为我说情,我自己也跪下来向石上柏我的岳父作了保证,保证对她女儿好,让他放心地将女儿交给我。百草堂一行人闹了一阵也就偃旗息鼓,骂骂咧咧地回家了。”
“这就对了,可以说当天祝贺的人特别的多,动手打架的人是百草堂的人,杀了侍卫和太监的凶手是百草堂的人,被杀的人也是百草堂的人,这一切完全是石上柏指使的,他必须得负全部责任,让他来背这口锅。”护卫再次瞟了一眼箱子,然后兴奋地说,“就这么定了。”
白术感激地点了点头,抹着泪水,喜形于色,磕头如捣蒜。
“还有,将几个死了伙计的人头割下来,我带回去交差。”护卫边说边走出土地庙,拍着巴掌向远处的士兵招招手,示意来人,几个士兵立即跑步赶过来,护卫指了指箱子,说,“咱们回去。”
士兵抬着两只大箱子,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土地庙。护卫走出几步然后转过身对着白术的耳朵小声说,“我只做移花接木的事,砍,还是不砍头的事还得靠这个。”说完将两手按住胸前,做了一个示范动作,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术立即心领神会,明白那意思是让他务必去找东宫的毛贵妃。
事不宜迟,兵贵神速。白术回到长生堂哪里还有心事停留,拿出自家的传家宝,接过苍耳子递来的蒙汗药,快马加鞭,希望在鸡鸣前赶到东宫。东宫护卫早已跟值守交待了暗号,所以白术不负吹灰力就可以长驱直入东宫了。
可怜的玉竹,新婚之夜,只得独守空房了。
白术溜进东宫的时候已经是鸡鸣三遍,侍女坚决不开门,白术只得一不做二不休,拿出杀手锏,使用“闻香倒”,迷倒了几个侍女,直接闯入毛贵妃的卧室,毛贵妃开始认为是侍女唤自己起夜解手,命令道,“该死的,咋不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