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什么？”杨秃子仰头看着这个少年。

任思河沉默片刻，低声道：“林凡。”

杨秃子深吸口烟，缓缓站起身，往远处走去。

任思河连忙跟上。

二人无话，足足走出数百米，杨秃子才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任思河。

任思河深呼口气，沉声道：“老师，您真的要带队回去吗？”

“不带队回去，难道在这里安度晚年？”杨秃子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老师，您要想清楚，您带队回去了，那林凡还活着的消息就会散出去。”任思河语速极快道：“林凡现在虽然有狼群庇护，但……以他犯下的罪行，就算是狼群也护不住他！”

“到时候，林凡依旧会死！”

“老师，您也不希望林凡死是吧，不然您也不会下令休息。”任思河目光死死盯着杨秃子。

杨秃子深吸口烟，没有回答。

“那说点现实的，就算我们活着回去了，那您也会遭受调查。”任思河冷声道：“在林凡暴露恶魔使徒身份之前，您对林凡的袒护和偏爱，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您从副校长的职位上，被撸下来。”

“您可以说是，对优秀学生的偏爱，对林凡是恶魔使徒的事情一无所知。当然，那些官方的人也的确信了，毕竟在那之前，林凡伪装的太好了。所以官方也只是把你撸下来，小施惩戒。”

“但，这一次，你要怎么解释？”

“面对我们这些食物，林凡竟然和那些狼群翻脸，不惜跟他们打一架，来让我们安然离开。”

“官方会怀疑你，与林凡依旧有着紧密的关系，甚至会怀疑你，借着外派老师的职位，和加入狼群的林凡有着某种合作！”

“你可以说，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狼群就那么自己打起来了，就那么放我们离开了，但，你觉得官方会相信你吗？神明，对于狼人来说，可是食物！”

“要不是和您达成了某种合作，怎么会放我们离开！”

杨秃子依旧没有说话，还在抽着烟。

“老师，我知道你其实并不在乎这些……”任思河沉声道，“但，你真的希望林凡死吗？”

杨秃子吐出烟雾，语气复杂道：“那你让我怎么办？让这些学生死在狼牙之下？林凡是我的学生，他们也是啊！”

杨秃子此时也很难以抉择。

林凡是他教过最优秀的学生，一大一小狼狈为奸，感情那是不用多说。

但林凡是他的学生，那些也是他的学生。

此时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要么带这些学生回去，然后林凡还活着的消息被散出去，那么一来，林凡可以说是必死无疑。

要么……

“要不是林凡，他们都该死在这儿的！你和我，也早就被狼群分食！”

任思河眼神冰冷，“老师，你不用愧疚，无论是对你自己的利益考虑，还是从道义上来说，都没有对不起他们！”

“从道义上来说，林凡救了他们，他们还要谋害林凡。”

“从你自身的利益来说，让他们回去，你非但连外派老师都当不了，弄不好还会被关押起来，或者被送上殒神台，激励民心！”

这一刻，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智慧之神眼中，是无尽的狠辣。

深呼口气，任思河平静了一下语气，沉声道：

“或者，不说这些，老师，我只问你，你真的希望林凡死吗？”

“老师，你也说过，有些事，不能只看种族！”

杨秃子一连抽了三大口烟，眼神微微冰冷下去，仿佛下定了某个主意。

他忽然抬起头，看向任思河。

“你……为什么会和我说这些话？”杨秃子直视着任思河，一句一顿道。

杨秃子就很疑惑。

我和林凡感情好，有些纠结，还说得过去。

你特么当时指挥上千个高中神明，都被林凡摁在地上摩擦了，咋还帮林凡说话了？

任思河沉默片刻，一向文质彬彬的他，两眼中有战意燃烧。

“我说过，我会打败他的。”

“我已经报名参加军方，早晚有一天，我会指挥神明军队，把他从正面打败。”

“在这之前，他不能死。”

杨秃子缓缓起身，往已经扎好营的学生那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