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张成风忽然叹了口气，“其实是为了林凡是吗？”

此话一出。

曹德爽脸色顿时惨白：“您，您都知道了。”

张成风身体微微一顿，瞳孔骤缩！

他之前其实并不确定。

但现在看来……

真是林凡？！

张成风不是傻子，相反，作为多年的学者，他的心思格外缜密。

林凡体内有神验之路，但他本身却并不知道。

最恐怖的是，林凡这小子根本不知道有多少神职，实力远超同龄人就不说了，更好像是只要有一个新的神火，就能毫无顾忌的点燃并且成就一个新神职一般。

甚至连死亡之火都能被他掌握，成为三大隐秘神职中的死亡之神。

这种能力……简直前所未闻！

要知道，那可是死亡之神，三大隐秘神职，自诩神界的旁观者，创世神意志的执行者。

这种神职，怎么可能随便出现？

这让张成风忍不住想起一句话。

黑暗自光明中走出，交界之处便是永恒。

永恒。

那是连创世神都追求的词语。

如果林凡真是那种永恒，那么他身上容纳再多神职，似乎也说得过去。

可世间根本不存在永恒，林伟茂也不是第一个与黑暗之神结合的光明之神。

上古神界就有一些听信了这句话的神国，为了铸就传说中的永恒，不惜抓住光明之神与黑暗之神强迫他们结合在一起。

但生出的孩子全部死亡，那是注定不允许这种生命存在的死亡神殿亲自出手，抽干了他们的生机。

不只是身体上的死亡，灵魂更是在刚出生的时候就崩碎成无数碎片，毕竟光明与黑暗本就不可能融合。

这被神界视为天罚，是创世神在惩罚这些胆敢试图掌握永恒的神明。

从此之后，光明之神与黑暗之神的结合就成为神明的禁忌。

可当看到林伟茂胸口的痕迹的刹那。

张成风忽然想到，神验之路具备融合破碎灵魂的功能！

结合林凡身具神验之路，他自己却并不知情的模样，再加上这一大一小名字的相似，以及林伟茂若有若无对林凡的偏袒和关心，一瞬间，一切都在张成风脑子里电光火石间串联了起来。

这林凡，弄不好就是林伟茂和龙以彤偷偷生下的孩子！

但张成风还是不敢确定，这才诈了一下曹德爽。

却没想到……

“还真是！”

这一刻，张成风内心翻天倒海，这林凡竟然是光明与黑暗的结合！

“林伟茂，真是大手笔啊。”张成风深呼口气，忍不住为林伟茂的魄力动容，“为了创造一个永恒，竟然能把自己的神验之路挖出来。”

“曹德爽，你当时也不拦着他，还特么帮他？你不知道强行取出神验之路，有多么危险吗？”

“轻则神域崩碎，重则当场身死。”

“还有，林凡这个身份一旦被别人知道了，你知道林伟茂和你我会是什么下场吗？别说保住你，怕是连我都要被抓起来！甚至五级神国都会亲自出手！”

张成风转头看向曹德爽，声音复杂。

“您，您刚才是诈我？”曹德爽此时也反应过来了，顿时无语至极，但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毕竟老爷子已经知道了……

曹德爽索性摘下面具，尴尬的挠挠头：“其实，林伟茂也不想创造什么永恒，他就是想和龙以彤有个孩子来着。”

“老师你可不能冤枉我，我也拒绝过啊，结果他那时候天天烦我，最后我跟他推脱了一句，说路西法在咱们这边的位面战场上带着一群恶魔跟我们打架呢，你要是出了事，那咱们更没法打了。”

“结果第二天，那两口子直接把路西法的右臂给斩断了，差点把第一刃都给夺回来，还顺手杀了两个天启骑士团的……我发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俩误会了！”

“但没办法，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人家也砍翻了路西法了，我只能帮这两口子……”

曹德爽说的时候也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这两口子当年到底是什么脑回路，实在是生猛的不像话。

你们听不懂我是在委婉的拒绝吗？

鬼知道路西法到底经历了什么。甚至曹德爽都经常猜测，要是那个傲慢原罪路西法本人知道了他就是因为自己随口一句委婉拒绝而断了右臂，那得是何等精彩的表情……曹德爽甚至都有些对那位魔王感到愧疚！

这也不怪我曹德爽啊，谁知道那两口子那么猛！

听说当时林伟茂把自己的推托之词转告给龙以彤，并且表达了要去砍路西法的想法之后，龙以彤那婆娘非但没拦着，反而率先拔刀骑着黑暗之龙冲向了战场，林伟茂拦都拦不住……

一对狠人！

曹德爽甚至有些后怕，幸亏自己当时没说什么“烈阳神过没有一统神界，自己无心帮忙”，否则现在怕是整个神界都改名了……

“然后呢？”张成风听得直砸吧牙花子。

“然后……您也知道，我的龙爪十分快速而且锋利，胜过一切手术刀，竟然真的没伤到林伟茂的性命，帮他从心脏里取出了神验之路，而且被切开口子的心脏还能贴在一起，仿佛不知道自己被切开一样继续跳动直至愈合，不过林伟茂的根基还是因此断绝，从此之后只能终生维持在十五阶。”

曹德爽如同跟老师交代自己犯错过程的小学生，硬着头皮道：“但那两口子反倒还很开心……”

“当林凡出生的时候，我偷偷帮他们接生了……您也能理解，总不能送医院里说这两口子生孩子了，那烈阳神国可就翻天了。”

“就在林凡出生的瞬间，林伟茂把那林凡的手掌切开，把神验之路放到了他身上，竟然真的稳定住了神魂的粉碎……而且说实话，那孩子能承受住神验之路，也超乎我的想象，应该是林伟茂准备了别的手段，他始终藏着不少秘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死亡神殿没有出手。不然就算稳定住神魂，林凡也得被死亡之神抽干生机，当场夭折。我后来猜测过，应该是林伟茂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瞒过了死亡神殿，或者……让某个实力强悍的人或者组织，拦住了死亡神殿。”

曹德爽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微微颤抖。

毕竟这两种方法，无论哪个，都格外让人难以置信。

尤其是第二个，谁能拦得住死亡神殿？那可是三大隐秘神职中的死亡神殿！死亡之神的大本营！

能请动这种势力，这林伟茂到底还隐藏着多少秘密？

“为了创造一个永恒，真是煞费苦心。”张成风忍不住感叹一声。

“老师，其实，林伟茂也没想过什么永恒，他只是想和龙以彤有个孩子。”一旁的曹德爽尴尬道：“之前神验之路虽然稳固住了林凡的神魂，但实际上，林凡的神魂还是丢失了一小块，不知道去了哪个位面。”

“林凡也因此一直表现平平，跟别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我一开始也以为，林伟茂想要创造永恒的计划失败了。但却发现林伟茂两口子反而更开心了，我那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原本想要的，其实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而不是什么永恒。”

“他们只要林凡，而不是什么光明与黑暗诞生的永恒，对他们来说，林凡的实力强大与否并不重要，相反，只要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就好。”

“恰巧我是负责掌管烈阳神国这些绝密的人事信息的神庭圣骑士，我给林凡和林伟茂还有龙以彤的身份都做了保密处理，甚至在他俩的档案上都没有林凡这个孩子，要我不说，就没人会知道这件事。这样其实也能一直平安无事下去。”

“可最近，您也知道，林凡身上发生了某种变化，实力远超同龄人。”

“我猜测，应该是丢失的那一小块神魂回来了。”

“我以为林伟茂会很开心，毕竟谁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越优秀越好。但最近几次见他，大多都在长吁短叹。他也察觉到了……林凡似乎有了一些危险。”

曹德爽目光复杂的看着还在沉睡的林伟茂，叹了口气：“林伟茂私下里也跟我说过，他察觉到林凡发生了一些变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虽然差别很细微，但对于一个合格的父亲来说，他还是能一眼看出来的。”

“但林伟茂也并不介意，毕竟现在的林凡，才是他完整的孩子。无论林凡如何变化，都是他的孩子。”

“有时候想想也挺难的，一方面是不完整却平平无奇、反倒能安稳度过一生的孩子，另一方面却是完整之后光彩耀人、却找来危险的孩子。”

“老师，你说，林伟茂为什么明知没有结果，却非得跟一个黑暗之神在一起呢？”

“而且既然明知没有结果了，为什么还要费这么多心思，冒这么大的风险去要一个孩子呢？”

曹德爽看向张成风，有些想不通道：“要不然现在的他，早就是走完了神验之路的神庭圣骑士，以他的天赋，实力怕是都要碾压我了，步入十六阶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

就算被挖出了神验之路，如今的林伟茂，实力也依旧不容小觑。如果当年还是少年的林伟茂没有经历那些，鬼知道会成长到什么模样。

张成风看着沉睡不醒、重返青年的林伟茂，目光复杂。

他想起了林伟茂曾说过的一句话。

“身为光明，我林伟茂何需神验之路！千百年后，我自当普照神界！”

这是一句少年人才说得出的、狂妄自大的话语。

张成风忽然笑了起来：“这小子，还跟当年一样，不肯认命。”

张成风忽然有种感觉。

此时重返青年、再次拥有神验之路、补足根基的林伟茂，他的人生或许才刚刚开始，未来的前路可能不下于林凡！

弄不好，林凡的狠辣，就是从林伟茂和龙以彤这两口子身上遗传下来的。

张成风搓了搓脸蛋，有些复杂的嘀咕道：“这一家子狠人，以后谁惹谁倒霉啊。”

说完，张成风转身就走。

他还要回去给林凡上课呢。

这次的神验之路，有不少要交代的。

结果还没等他走出一步，迈出的脚就悬在半空下不去了。

张成风面无表情的转头看去，只见曹德爽用强劲有力的龙爪死死拽住自己的衣服，一脸恳求道：“老师，这件事您可不能往外说啊……”

“还要你来嘱咐我？！”张成风都气哆嗦了，丝毫不在乎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一巴掌拍在曹德爽脑袋上：“还不是你和林伟茂干的好事，现在可好，我敢往外说么？我要是说出去，别说你，我这老头子都得被烈阳神国处死，就算我学生多，五级神国也会出手，甚至各大主神神殿也会出手！甚至死亡神殿都得直接杀过来！”

“你给我滚，我现在看见你就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