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在一片雪白之中,夜景痕显得很是冷峻的一张脸,沈意卿的心脏猛然痛了两下,痛得她不由自主的拱起了背,缓缓地蹲在了地上……
一见到此种情形,珍珠赶紧也弯下身,轻轻地拍着沈意卿的背,顺便又将马车上的新暖手炉给拿了下来,换掉了沈意卿手中这个已经不太温热的暖手炉。
“王妃殿下,您……您这是怎么了?”
沈意卿一连眨了好几下眼,已经冻得冰凉有点结霜的睫毛扑洒在同样冰冷的脸上,她居然感觉不到多少的冰冷。
在原地蹲了半晌,任凭珍珠给自己换了一个暖手炉,沈意卿微微的呼出了几口气。
望着自己呼出的白色气体在雪里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沈意卿声音沙哑——
“既然错都在我,如今我也要离开了,不如,摄政王妃的这个印,我就交还给你吧,等你把它送给下一个人。”
说着,沈意卿转头望向旁边的珍珠。
知道沈意卿的意思,珍珠一时间不敢相信——
哪怕这段时日闹得这么凶,他们主子也从来没有产生过这种自请出门的想法,可现如今……突然毫无征兆的这样吩咐她,珍珠的动作明显愣了一下。
“需要我亲自去拿?”
见珍珠这副样子,沈意卿作势就要从地上起来。
早就心疼得不得了的珍珠,怎么可能让沈意卿亲自去拿摄政王妃的大印?
“摄政王殿下,这是……这是我们王妃……小姐的印。”
从马车上取下了一个黄金绸缎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盒子,珍珠动作缓慢的将小盒子上的锁打开,拿出了里头白玉制作成的一方属于摄政王妃的印。
“你要走了?自请出门?”
冰天雪地里,夜景痕声音明显的发着抖。
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蹲在地上的人。
“这样也好,我们也算是互相两清了,一了百了,夜思我带走,带到山庄里去学习几年,今后等夜思自己长大一些,那就看他的选择了,他若是选择回到摄政王府的话,那也是他的自由,我不干涉。”
沈意卿用了极大的力气,才装作心平气和说出了这番话。
如今看来,她与这家伙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就算再这样勉强的维系着这样的关系,双方也只剩下了痛苦。
不论是出于何种原因,他们才走到今日这种地步,反正该结束的都已经结束了。
“真有你的。”夜景痕接过珍珠递来的这一方白玉雕刻的印,静静的盯着上面的几个大字,随后微微的勾了勾唇,随手一扔,又将手里的这方印扔回了那个礼盒里——
“想就这样轻轻松松的离开?未免想的也太美好了吧?”
不知道夜景痕为什么要这么说,沈意卿只得忍着疼痛继续解释——
“因为我自己犯了错,所以我自请出门,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有很大问题。”没料到夜景痕这回居然又转变了态度,沈意卿不吭声了。
“当初,外头那些坊间巷子里对我的传言你也听过了,我夜景痕,一向嚣张跋扈,暴戾专权,由不得别人对我有半点的忤逆,既然你在明知道是这种结果的情况下,还是嫁进了摄政王府,那就由不得你了。”
说到这儿,夜景痕貌似若有若无的朝赫连宸的方向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