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场休息的时候不算短,一些朝臣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足足在风里聊了小半个时辰。
一直到新帝已经换好了礼服,带着全新的礼官走回来,这些朝臣才缓慢的挪腾回了自己的位置,有些懒散的在原地站着。
虽然表面上,这些个朝臣依旧脸色各个恭敬异常,可他们心里所想,夜景痕方才已经可见一斑了。
去后院交接完了一阵公文之后的夜景痕揉了揉微微发酸的手腕,脑海中又不自觉地回想起了沈意卿那张略显委屈的脸。
今日之后,朝堂之上就没有太多需要他亲手过问的事了,总算可以空出一些闲暇时候,好好的陪在他的小卿身边了。
“陛下口谕,近来朝中不少官员,背地里结党营私,不做好歹,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朝堂的正常运行,陛下原本是想放这些人一马的,可是他们非但私下里结党营私,甚至还企图谋权篡位,实在是让陛下所不能忍。”
就在朝臣们全都巴巴的盼着这位新皇帝再讲两句,然后大家就可以快快乐乐的散朝回家之时,高台之上,新皇帝身边忽然多了一位腰间配着银刀的禁卫军首领。
这禁卫军首领嗓门极其粗犷,看着身上的盔甲,军衔应该不低,起码是个掌握大半禁卫军调动权的将军职。
一听这位禁卫军里的将领忽然说了这么一通话,底下的官员们无不瑟瑟发抖,迅速的开始讨论——
“这又是怎么回事儿?几日之前不是已经收拾过了吗?如今不少同僚全都已经告老还乡或者被贬他乡了,咱们这些不是都已经被查过了吗?朝廷不是都跟咱们保证过,往后不会再进行这样的事了吗?”
说的最多的这人,一看就是在先前的几次对朝臣的削减和打压之中,受了大委屈的人。
只是可惜,听了他说这话之后,他旁边的几个官员直摇头叹气——
“我看你一定是老糊涂了,现如今哪里还是先前那位皇帝啊?如今新帝登基,自然是要烧个几把火好让咱们见见世面的,我看,你就还是赶紧把脖子好好地缩着吧,说不定今日的惩处名单之上还有你我呢!”
“你能不能别这么吓我?我如今已是一把老骨头了,倘若知道今日有此情形的话,那我早在前几日,便直接递交自请回家书了!”
最先开口的这位年纪较大的臣子,已经吓得胡子上翘了。
“不就是被贬谪或者流放吗?还能怎样呢?反正以后还是有机会重返朝堂的,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总不能因为这点事,就逃避吧?”
一旁突然多了一个年轻的面孔,一看就是才从国子监赶过来的学子,或者是刚刚新科中地的进士。
尚且不知道如今朝堂之上的各种凶恶嘴脸。
“唉,你懂什么?前次,前任小皇帝大力的打压朝中一些偷偷结党的同僚之时,非但是将他们全家贬谪,更有甚者,是全家都被砍头啊!但凡找到了一些能够站得住脚的证据,昨日抓了,今日就被送到菜市口问斩了!”
“这么严重?”
远远的,台上的那位配刀的将军冷冷的扫视着自己面前的这些慌作一团的臣子,看着三三两两轻轻的聚在一起,皱着眉头讨论的人们,清了清嗓子——
“如今陛下已将其中几位罪不可赦,其罪确实当诛的人的名单给列了出来,被我念到名字的各位,就劳烦你们今日退朝之后在这等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