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习习,沈意卿在一阵阵的震惊之中,捂着自己微微有点发痛的头,走回了后院儿的自己的寝殿之中。
才刚刚走进自己寝殿的主阁,她就控制不住的一下子栽倒在了梨花桌案上,身旁跟着回来的珍珠,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赶紧紧走了两步,悄悄的挪到沈意卿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
“王妃殿下,您怎么了?”
沈意卿大口大口地呼着气,微微的摇了摇头,随手拿起了桌上的陶瓷茶杯,缓缓地喝了口里面已经凉了的茶。
“这杯里都已经凉了,我去给您重新煮一壶!您先等着!”
珍珠说着,拿起茶壶就往外走。
沈意卿本想伸手阻拦,可等她后知后觉地回过头时,珍珠已经出去了,无奈之下,沈意卿只得在自己的桌子前坐下,缓慢的消化着方才被她拦下的那个师爷所说的那番话。
当朝的小皇帝……居然通敌。
这明明是他们给夜景痕安下的罪名!
原来一切的源头都在这里呀……
沈意卿虽然没有看到那位师爷手中拿到的那些证据,不过仔细想想,貌似也能猜到其中几分了。
小皇帝现今之所以这么想要除掉自己眼前的这块绊脚石,或许目的远远比表现出来的更为复杂。
毕竟夜景痕也算是先皇在去世之前唯一所嘱托的托孤大臣,小皇帝就算再怎么看不惯这位臭名昭著权势滔天的摄政王,也总是要给他留一份薄面的,总不可能忽然之间毫无缘故的就赶尽杀绝。
毕竟,细数夜景痕在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虽然有些地方的确不尽人情,可是对于中央的朝政以及地方的治理,甚至领兵打仗方面,都没有出过什么大的差错,甚至还屡建奇功。
虽然在百姓的口中并没有得到什么夸赞,不过这些功绩都是实打实的放在小皇帝的桌案上的,就算夜景痕此人再怎么不好,甚至为非作歹,都不至于最后落得这般下场。
更何况,这许多年,夜景痕从未出过什么大事,哪怕有时候民间捕风捉影谣传一些关于夜景痕不好的事情,朝廷也特意派了各种监察院的官员过来检查,可是最后都是一无所获。
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一次算是做错了事,还是因为一年多之前的那场兵败。
可是那场兵败并非是夜景痕有意为之,而是底下的部将叛逃了。
夜景痕又怎么可能提前知道自己手下的得力部将会叛逃?
倘若知道的话,又怎么会产生这样的一场悲剧?
更何况,在这场悲剧发生之后,夜景痕并没有立刻回到京城,而是选择留在边境去弥补这场灾难。
可以说,在一年之后的今日,当初那场战败所引发的后果,已经全都被夜景痕以一己之力弥补了回来,甚至还从楼宴龢的手里抢走了好几座原本已经丢失的城池,这也算是大功一件。
然而,就是在这种大功一件的节骨眼上,小皇帝却突然下了这样的诏书,真是让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