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师么?”李正辰笑了笑,道:“你见到祭师大约是什么时候?”
“大约……大约是子时。”
“看到脸了么?”李正辰不无好奇。
“看……看到了。”女子在眼角比划了一下,道:“这里,有一道疤。”
跟太医描述的时间完全不符合,李正辰看着案前瑟缩的女人,按理说,这女人应该不会欺骗自己,毕竟,这件事情对她而言,真的是全无好处。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午膳后和夏渺玉一起去拜祭将军的路上,李正辰在马车中同夏渺玉说了此事,夏渺玉思考了半晌,道:“这不可能!首先祭师为什么要进我的房间,我的房间可以说全是王爷添置的东西,没有什么值得觊觎利用的;其次,时间也是完全对不上,杀人时间比死亡时间足足晚了一个时辰;最重要的就是,祭师当时祭师的时候,是带着面具的,如果他真的杀人,为什么要摘下面具,让别人看到?”
“王妃说的不无道理。”李晨颔首,自己这个王妃,分析起问题来,有理有据,真的是聪慧过人。
马车外的车夫喊道:“王爷、王妃,到九嶷山了。”
“好,下车。”
“吁——王爷、王妃慢点,当心脚下。”车夫如是道。
循着山路,一直往上走,走到山腰,再往山里,就看了很寻常的一个墓。
李正辰解释道:“我师父他虽然是个武将,却向来不喜欢俗世那些东西,他本来打算,等天下太平孩子长大,成家立业,他就和师娘就在这九嶷山上,建一座朴素的小房子,养一些鸡鸭猫兔,如寻常百姓那般,平凡度日,偶尔有心,就下山来看我。”
他顿了顿,道:“只是……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上山上的那么早。”
夏渺玉有些难受,但是也说不出安慰的词句来,他打小也是被师傅捡回去领养长大,若说师徒间的感情,相处之道,真的是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了。她想,若是有一天那个老头子不在了,自己估计会很伤心很伤心吧。
“让王妃见笑了。”他拱手朝着墓碑道:“师傅、师娘,今年是玄霄历六六十四年,举国安定,徒儿过得很好,您的部下么,嗯,还是老样子,这是辰儿的王妃,想必您老人家定然十分喜欢,孩儿定当好好对待王妃,就如同辰儿的父亲母亲一般。”
说完李正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夏渺玉愣了半晌,也跪在他旁边。李正辰接着道:“若师傅师娘在天有灵,就请保佑我们玄霄国风调雨顺,父皇母后皇弟皇妹们生活顺心,王妃开心愉悦。”
夏渺玉心中警铃大作,喂喂喂,演戏而已,你也太情真意切了吧,她也硬着头皮,双手合十,道:“公公婆婆若在天有灵,请保佑辰一生平安顺遂,无事可忧,喜乐自在。”
拜祭完成后,仆从们收拾完东西,从山腰往山脚走,山道狭窄,前几日又下过雨,顿时夏渺玉的脚下就是一滑,“啊——”夏渺玉尖叫。
“王妃!”李正辰跳下,一手抓住她的手,一手抓住一棵灌木的枝桠,那个灌木长在山体上,本就营养不良的样子,现下挂了两个人,更是摇摇欲坠。
“王爷,别管我了!”
“不!我们夫妻一场,我怎能弃你于不顾!”
“王爷,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啊,你还要很多未完成的心愿!”夏渺玉承认,她被自己恶心到了。
而上方那人兀自演得欢快,“不,王妃,你不必再说了,我意已决。”
夏渺玉咬牙,李正辰疯了吧,他拉得这个人一定是易容的吧,一定是吧,传说中那个冷心冷面的王爷呢?真的是戏精,王爷你不去演戏真的是大庆国最大的遗憾。
“王爷——”尼玛,凶手呢,你还不出手,在干嘛呢?
“王妃——”
上方出现了一团黑影,全身都被黑色夜行衣包裹,只露出一双潋滟的紫色双眸,她冷笑道:“王爷、王妃伉俪情深,当真令人感动……”
戏,还得演。
“王爷——”攥住,人家好怕怕啊。
“爱妃莫慌,这是我们王府的暗卫。”
“哦,是臣妾大惊小怪了。”早说嘛,死相。
“你是哪个分部的,怎么还不拉我们上去?”
“阎罗部!”美女说完,抽出长剑,直接将灌木拦腰斩断。
“啊——!!!”这下是真的在惨叫,突然的失重,真的蛮可怕的。
李正辰紧紧搂住她,另一只手重重的护住她的脑袋,以免她的山上凸出的石头磕到。
滚了十几圈,像是触发了什么机括,顿时眼前一片漆黑,又滚了一段时间,才停了下来。
夏渺玉一脸懵圈的爬起来,感觉天地都在旋转,说好的只是演个戏,掉个包呢,这技术含量真的不是一点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