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想找个地方混吃等死,顺带找一下当年的救命恩人,可不想把这一辈子就这么交代了。
李正辰蹙眉,原来以为这个丫头说出那么一大篇长篇大论是对自己放下心防了,现下看来还不尽然么,如此,只能采取怀柔政策了,遂道:“自然,这门亲事原本就是喧闹之作,累及王妃,本王也很过意不去,只是到底我也是帝王之家,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王妃且宽心,我李正辰,定然不会逼迫王妃,再过几月,我们再来商榷此事。”
“嗯,这倒也不用,因为我也没地方可去,若是方便的话,可否帮我寻一个人?”
“是什么样的人?”
“是个少年,呃……不对,现在,应该有你这么大了,名字,名字叫阿九,嗯对!”
小厮们陆陆续续把茶品撤下去,上了一些茶点。
李正辰喝了口茶,道:“有无什么具体特征吗?这样漫无目的的茶可能会有些困难。”
“特征?唔……暂时,没什么印象,记得小时候那个少年很嚣张跋扈的,嗯对了,他的脖子上还挂着一块长命锁。”
“长命锁?”
“对,中间镂刻着一只鹰,对!”
“鹰?”李正辰思索片刻,道:“王妃且宽心,找人这种事情急不得的,天色也渐晚了,王妃是回去休憩还是随我在王府四处走走?”
“谢谢你了,我回去休息啦,感觉还是有些累。”
“王妃这几日小心些,切莫再牵动到伤口。”
夏渺玉走后,李正辰陷入了沉思,长命锁虽然常见,但是镂刻鹰的却不常见,唯一的一块镂刻鹰的长命锁,应该是现在的皇上,听夏渺玉口气,明显对这把长命锁的主人颇有好感,命运怎会如此戏耍于他?
“王爷,是否回书房?”
“不必,去练武场。”太多喧嚣的情绪需要发泄的余地,李正辰起身站起,衣角带风,明明是家常的服装,却走出了戎装劲束的感觉,半晌回头吩咐道:“丞相公子赵阳的事情,你们处理好,别留下什么痕迹和把柄,我不希望听到什么对辰王府不利的流言。”
翌日,细雨绵绵,但是祭祖之事不可耽误,王府祠堂特地在外面搭建了一个祭坛,方便祭师驱魔正邪,那个祭师带着一张红色的鬼面具,一袭白衣,手拿法杖,口中絮絮叨叨念着一些旁人听不清的咒语,外面雨势很大,他却不闻不问,在雨中翻转腾挪,夏渺玉渍渍称奇,果然如同李正辰所言,很是有趣。
暴雨如注,祭师的衣服很快被打湿,翻转腾挪的时候更加滑稽,但是想到这是王府祭祖,不能笑,顿时憋笑憋的十分辛苦。
“这么好笑?”温柔的声线从身后传来。
夏渺玉慢慢平复气息,淡然道:“还……还好。”
李正辰叹气,对紫月说:“扶你主子下去整理一下仪容,另外通知一下祭师,驱魔到此为止。”
那个祭师在雨中愣了一下,随即双手抱拳,转身退下,而另一边,回到房间的夏渺玉,和丫鬟紫月笑了个天翻地覆。
祭祀开始,祠堂的钟缓缓敲起,发出很长的绵长余音,像是回荡在胸口一般,李正辰带着王府众人走进祠堂,祠堂里有点黑,案几上摆着供奉的猪牛羊,两侧燃着高高的白烛,最上方是王府先祖的灵位,李正辰带头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头,旁边的管事拿着柏树枝蘸了一些白酒,洒在李正辰的额头上,大致意思是说不管前路吉凶祸福,总有祖先庇佑的意思。
轮到夏渺玉的时候,白酒浇在额头上的时候,不知为何,她有一种强烈的晕眩感,而且几欲作呕,但是这种感觉仅仅一瞬,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一个小厮风风火火的跑进来,说:“王爷,王爷不好了。”
“南风,有什么事不能祭祀完成再说,什么不好了,也不看看场合。”陆管家走出来,十分生气,这种时日,可千万不能触了王爷的眉头。
“奴才该死!只是奴才刚刚去整理物件的时候,在杂物房看见了一个人的尸体。”
“尸体!”所有人都惊吓到了,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辰王府杀人?
“带本王前去看看,王妃……”李正辰话音未落,夏渺玉就上前一步,道:
“我同你一起。”
李正辰点头:“也好,你在我身侧,我也不至于太过担心。”
行至杂物房,那里确实躺着一具尸体,身上的衣服都被扒光,面部也被利器划伤,而致死的伤口应该是后肩上的那个血洞,这种死法可以说是十分残忍了。
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不得不毁掉容貌呢?说明凶手不想让人知道死去的人是谁,那么就是说,凶手很有可能就在王府中间,伪装成了某一个人,想到这一层,大家都是一身冷汗。
王府的大夫很快就到了,细细看了看伤口就翻了翻眼白,道:“王爷,此人大约死于半个时辰以前,死因是背后重创,留血过多以至死亡。”
夏渺玉也走过去,蹲下,仔细检查了一番,陆管家刚想制止,却被王爷拦下了,夏渺玉看了半天,评价道:“此人大概二十四五的样子,右手有茧而左手无,可见惯用右手,以此为营生,而这枚戒指,说完夏渺玉将戒指摘下来,道:“死者手上没有任何痕迹,可见这个完全是欲盖弥彰。”
“王妃,那凶手是想通过这个戒指隐瞒什么呢?”有人问。
夏渺玉站起来,走了两步,道:“凶手不一定是想隐瞒什么,反而,我觉得,凶手是想通过这枚戒指告诉我们一些什么?”
夏渺玉说完把戒指交到王爷手中,李正辰微笑颔首,转身交给身后的侍卫,冷冷的道:“去查,日落之前我要看到回复。”
“陆管家,希望你把府中的人数清点一下,希望不要出现什么多出来的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