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渺玉从来都觉得人心叵测,难以预料,有时候甚至只是一个人的叹息,或者一句话一个表情都有可能改变人心所向,所以只要是关于人心所向的问题她从来都是做两手,甚至三手准备。
所以当那个大叔问出:
“请问这位姑娘,我怎么确认你真的是朝廷派来的人,毕竟我们这天高皇帝远的,别说太子了就是我们城主我们这些人也未曾见过几面。”
夏渺玉一听这话,这个男人不是城主?拿皇上派过来的担任城主一职的人呢?夏渺玉带着疑惑问:
“你们的城主呢?他不是应该负责吗?城里也没有他出现。”
夏渺玉没想到这句话说完倒是有几个年轻力壮的年轻人偷偷抹起了眼泪,还是那个大叔回答说:
“本来我们这里比较特殊,由知府与城主二人相互辅佐管理,后来城主的权利被知府一一架空了,但知府控制了整个城主府,囚禁了城主一直到这场天灾之前城里不说是路不拾遗,但在知府的治理之下也算是安安稳稳的吧。”
说到这里那个男人停了停,闭了闭眼,接着说:
“但水灾之前知府要跑,被城主大人制止了,随后在我们都逃出来的那晚,山下的河边的桥断了,知府被冲走了,本来还有几个年轻人也在水里,城主一定要救,结果也被滔天的洪水带走了。”
夏渺玉听完,并没有太子所说的贪官污吏啊,这知府虽然架空了城主的权利,但根据这些遗民所说,芜城在知府的治理下还不错啊。
心里叨咕的夏渺玉口里却没有停住,直接回答:
“哦,那你是?”
那男子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城主的印章放在手上,也不递给夏渺玉,夏渺玉只好自己拿起来放在自己的眼睛前面看,这应该是一个城主专用的印章,上面刻着“芜之城印”四个不大不小的字,而且用了很久了,不是近二三十年才开始用的那种感觉,而是似乎已经被用了几代人,手手相传的那种感觉。
那男子看夏渺玉应该是看明白了就说:
“我是,城主的管家,家从京城泽衣巷,家里还有几口人在京城,我是随着老爷到这里述职的,老爷那天晚上临出门之前把这个交给了我,说一旦他有什么事把这个交给朝廷的人,还有,这些人里,只有我见过太子,只要我见了太子,我便信你们。”
夏渺玉一看,这里有一个见过太子的人,那好办,只要等那个不会武功的太子来了一切都好说于是她回答那个管家:
“这个好办,你们别收拾了,再在这里住一晚,太子今天下午就到了,我们先来的这些人只带了盐和我们自己吃的,你们缺什么?”
这个倒是旁边有一个回答的,看起来是一个已婚不久的妇女,尚且还梳着新妇簪,即使在逃亡也没有让自己看起来狼狈不堪。
“这位小姐,我们的盐并不多,吃了这么多天也几近没有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我们需要盐。”
夏渺玉一看是个年纪并不大的女人,自己为了方便穿的是身男装,紧张错乱之下大多数人应该不会注意到自己是个女的,而这个女子,不管是观察力,还是冷静程度都高于很多人,而且能一语中的,告诉了他们为什么盐,要盐的语气也不会让人感觉到讨厌,很好这很好,夏渺玉神情温和下来,没有像和那个大叔说话一样冰冷生硬。
“那我们会尽量和大家一起吃,当然我们也会打猎干活,并且把我们的盐给你们,大家一起分享,包括太子。”
夏渺玉顿了顿,放大了自己的声音道:
“大家现在依旧听这位管家的命令,等太子来了再做决断。”
又将声音缓下来朝着那我管家道:
“这样可以吗?管家?”
那管家点了点头,回身朝着那些逃难的人说:
“这样,大家先别收拾东西了,我们就在这里再休息一天,他们有我们需要的盐,也可以和咱们一起打猎,咱们也没有什么能失去的了,就等等看,如果来的真是太子,大家放心,没有一点点你们的责任。”
那男子看起来很渴的样子说一半,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继续说:
“女的把东西都展开该放哪里的放下,然后去周围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野菜,男的现在立刻到我哪里去。”
说完便再一次的转过来看着夏渺玉一笑,说道:
“是我眼拙,还未看出来是位姑娘,实在是抱歉抱歉,实在是太感谢姑娘了,请姑娘到这边来歇息一下吧,你们其他的人是在?”
夏渺玉看着管家也温和起来,于是放松了语气道:
“没关系,我穿的男装,你们这么久没好好休息了没注意到很正常,其他人管家不用找,是各自隐藏起来了,大约有十个人左右,其他人在太子身边。”
说着往那管家的旁边走了几步,走到哪管家的身边笑了笑说:
“走吧,这里面的男子都去你哪里等着了。”
于是率先提步走,那管家看夏渺玉甚为坦荡,心里虽然还是有些芥蒂,但,她既没有现在就躲了自己的权利,让众人都听她的,鸠占鹊巢,又没有对自己表现出看不起的样子,从开始到刚才都是一副平平淡淡的样子,重复的提醒大家太子今天下午到,也就是到时候直接交接给太子。
管家提步跟上去,左拐右拐到了他住的地方,是一颗树的旁边,地理位置也是这里最不好的,旁边有树,但帐篷有些破烂,并不能遮风挡雨,夏渺玉心里想,难道这就是搭在树下的原因?
夏渺玉正在疑惑间,旁边已经有人走过来叫:
“赵叔,你把大家集合在这里要说什么?”
夏渺玉在心里默默的说,哦,原来这个管家姓赵啊。
那被叫做找叔的管家笑呵呵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