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不能再让自己这么昏沉下去了。
就算与他赖以生存的这个矿业小镇的所有人为敌也不为过!
室内,以凌炽寒的紫色长刃刺伤地面的触点为开端,两条紫色的银线在地面上向着两个方向两个地方展开,最终合拢。
一块位于房间正中央的长方形地面,开始凹陷。
植物生长扭曲一般的稀疏响声。
在这响声持续的同时,路邱身形的轮廓,被越来越多的紫色淡光所勾勒。
面前敞开的密室,这镶嵌在紫晶地基里的构造,才应该是他小时候对于这里的唯一记忆。
对了。
缓慢下楼的凌炽寒歪歪隐隐作痛的头,迈入还在作响的平缓晶石,自行形成的阶梯。
这里好像没有自己的名字,好像只有宗族本家的人死掉后,死后凝实身体的一部分,才会在这里被保存下来,用上好的画布写下生前的名字。
自己幼时的孪生兄弟,应该是很小的一块。
这么说,他的名字是不会在这里被找到的。
那么忘掉的自己的名字,就拿他的名字来替代好了。
凌炽寒在这不经意间已经慢慢开始被污浊侵蚀的紫晶宫内,寻找在灾难之日,寥寥草草被家仆埋在这里的名字。
记得宗族里出现了被外来人收买的叛徒。
凌炽寒的手掌逐一抚摸,那些封存在水晶走廊两边坡面内的叹息声,在他的脑中柔美的回想。
终于在破碎的走廊尽头,他流下了自己的眼泪。
比任何人都要潦草的,仅仅只是一些细沙状的紫色颗粒,被封存在那个临时凿开的地方。
路邱在那里看到了他弟弟的名字。
女孩子一般的名字,因为邻里说他的妈妈生的小孩太过俊秀,所以才特意给弟弟取了一个女孩名,让修炼的其实比自己要好的弟弟蒙羞。
这么说来,刚刚接触过的族人墓碑前方的名册,好像也只有母亲的姓,不是步。
凌炽寒的手指,抚摸在冷水一般的晶面上,柔和的下滑。
他想回忆一下,看自己的脸是不是也像墓碑告诉他的一般,也是很像女孩。
结果他确实看到了一张。
带着眼镜的,女人的脸。
等等!
趁着他精神恍惚,慢慢靠近他的女人,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将一支注射器,刺入他的肌肤。
路邱的双手无力的垂下,散发着晶莹暖光的长剑无力的磕碰在地面上。
直到那个时候,刚刚为自己取名为步凌月的路邱才看清楚,因为自己贸然打开这片清净之地,界外的污浊,已经开始侵蚀这里。
慢慢昏迷,充斥与水晶宫内的淡蓝色弱光,也随着动力炉的休眠,而熄灭。
女人取出一张照明用的符咒。
却不知道此时在路邱残存的最后一丝视觉中,有一个举起矿锄的愤怒孩子,将手中的冷兵器挥向她的身体。
“凌炽寒……那枚符咒……你倒底是敌是友……”
“混蛋!”
那枚矿锄还未击中他理想中的地方,那个他之前一直在追踪的女人身影,就瞬间像条敏捷的蛇一般做出了反应。
功法的激活是如此之快。
并且。
她竟然还能创造出体外的魔力回流!
“啪!”
拳劲挥出手掌的那一瞬间,女人的手指发出像是电火花一般的声音。
裂痕出现在矿锄的握柄上。
冰冷的触觉裂痕以及刺痛,在凌炽寒的脸颊上盛开。
女人向着一边跃起。
双腿被功法回流充斥着肌腱的凌炽寒,双脚死死的蹬住瘫倒在地的路邱上方只有两厘米的区域。
翻身腾跃,矿锄挡住随后那枚像飞镖一样发射出来的小巧注射器。
女人摆出不明拳法的准备姿势。
在完全熄灭的水晶长廊中,挡住凌炽寒与昏睡路邱之间的通路。
那个女人明明可以拿路邱的身体做人质威胁,但是为什么不。
坚硬的镐头划过边缘在空中甩出一条弧线的皮衣,凌炽寒在躲过自身上方传来的冲掌后再次向后跃去。
女人面无表情,依旧是某种拳法的起步架势,仿佛将一切的了然于胸,在这么打下去,凌炽寒终究会输掉一般。
符纸爆炸不能用,恐会误伤,如果尝试拉开距离,那女人接着会跟上来。
路邱的怒火压在凌炽寒的心头上。
如果夏渺玉那一天说的都是真的,凌炽寒真的能凭意念锻造符纸中储藏的能量的话,那么他现在兴许就不是这种进退不得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