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渺玉从高处掉下来时,是被一只巨大的大型甲虫垫住的。
原本以为自己摔到了它的腹部上,应该被它的三对足抓下虫身,没想到这种性情凶猛的
虫子却仅仅只会用它的大颚攻击。
看来这是只会遵从本能活动的生物,但是这种本能造就的攻击性其实恰恰证明了这四个人处境之危险。
取出三张符纸,符纸正面左下角网上差不多一厘米处的位置,撕开一个缺口。
在面前一只在淡淡的光圈中张开鞘翅的甲虫挥舞着大颚冲过来的时候,团成纸团,扔出去。
之后做冲锋状,抬起手中沉重的镐头。
那是路邱在自己的小卧室,好几个寒暑秋冬,自己每天耕种的粮食一点一点融入自己的血液,化为笔尖那飘散的一缕魔光,融入符文,特定的笔画引导严谨的魔力回流,做成这一张张输入一点魔力刺激就能持续发光的符纸。
但是造成缺口,伤及笔画,这时候笔画引导的魔力流动,就会完全变成另一种状态。
在那只甲虫多对复眼的注视下,那三张符纸组成的纸团,爆炸了,发出高频的鸣音。
它看不见,只觉的自己的前甲壳突然传来一阵针扎一般的剧痛,它身上最脆弱一部分甲壳庇护着的的大脑,被橫插入的镐头,砸成了两半。
死掉的时候它的身体还不忘死死的夹上大颚,这洞穴里剩下的二十多只甲虫的其中一只不幸进入了它的攻击范围。
跃上还在动弹的甲虫尸体的路邱,眼眶中不断涌入一种清凉感,扶正手中武器的他,紧张的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夏渺玉那边。
夏府的其中一个被一只甲虫切断了脚跟处的筋键,那对点缀着虎纹的大钳就这么扫向了夏渺玉。
掩盖在厚重披风下的女孩,摆出一副武打动作起势一般的姿态。
弓步,中心抬高调低。
紫色规则纹路爬上指端。
在钳角甩来的时候,轰出一掌。
砰!
甲壳太硬了。
夏渺玉的脸上立马就显出了十分不甘的表情,双手间又聚出一段光团,冲着那只甲虫身后的一只抛射出去。在另外两只冲到她落脚点的时候,捡起脚边的一根木桩,跳出一段离谱的高度。
之后准确无误的砸中甲虫头部和身体中那脆弱的间隙。
只不过她没有比路邱多快意识到,抽搐的肌肉是会使那两柄武器快速合上的。
夏渺玉跳起来的时候还是迟了一步。
一只甲虫大张着快速震动的翅膀向着他们这边飞过来,击中了不得不跳起的夏渺玉。
“啊!夏渺玉!”
神色慌张的路邱,此时也犯了一个错误。
他被另外一只冲锋而来的甲虫,击中左肩。
贯穿,将他钉在那滑动离谱的峭壁上。
一时间,他听到周围世界的声音,全都被耳鸣声淹没。
然后,温暖从身体之中流失。
“哈!”
深吸一口气。
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每天都会温习一遍的,自己卧室天花板干掉霉斑的花纹。
等等……
少年忽的从自己的床上坐起来。
没有痛处,好像什么都在一瞬间降临到自己身上又突然消失不见。
路邱大梦初醒一般摸摸自己的脸,又继续在床上呆坐着。
表情一直还在停留在“昨晚”那场战斗的状态中。
直到窗外有属于两个人的脚步声经过,路邱才想起来,还是先把这床起了的好。
穿拖鞋,煮好咸菜浓粥,吃掉。
来到鞋柜旁边,手指抓住鞋沿的时候,粘粘的掺杂着沙子。
只是取出,却没有要继续穿的样子。
“哼……”
路邱轻轻用鼻子呼出自己胸中的一腔热气。
鞋子放回去。
不出门了。
刚刚检查了一下床抽屉里的小包,系带上有很不正常的磨损,符咒的数量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多。
那么说自己昨晚的事情是真的了……
路邱仰面坐在自己房间内枯黄的小木椅上,手扶着额头,抬起来反复看看,又连眼睛一块挡上。
“今天上午破例写符吧……看能不能把矿队贴告示队要的那种照明符咒给研究出来……”
这么想着,路邱的黑瞳就转向了小桌的左手边,
那里面有他的符纸和夏渺玉重新给他的画符笔。
每次他想重新练习父亲传授给他的这项能力的时候,他都是要做这么一连串的习惯动作。
就是抬起左手,拉出抽屉,取出符纸。
每次都要灌注同样的气力,很简单的一个动作。
却在刚刚没有完成。
少年的手臂有气无力的抬到一半,松弛了下来。
路邱震惊的感受着自己肌腱的微小抽搐,又尝试了一遍。
拉开了。
今天的写符异常困难。
中午,路邱去到了学校操场的围栏边上。
“啊啊!”
结果夏渺玉没有像他们刚刚相互商量好的一样来操场的一角取走路邱送来的饭。
倒是那对对金发夏府在不巧散步到学校的边缘绿化带的时候其中的一人在看着路邱惨叫了起来,对着他指指点点,不知道在嘟囔什么。
他们长的谁是谁,围栏另外一边的路邱并不知道。
只不过看到其中一人腿脚似乎有点不便,另一个人还在劝慰他,失尽了往日找路邱小乐子的那种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