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红玉确有其人，可不是花木兰那种连朝代都弄不清楚的民间传说人物。李易觉得这个女人自比梁红玉，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

其一是美貌，梁红玉如果不是貌美如花也不能打动韩世忠为他赎身。其二是出身，算了，兵家出身其他朝代也许是荣耀，在宋朝和大明是耻辱。当兵的地位比妓女强不了什么。

梁小玉继续道：“司令那些兵灭了几百黑山贼，好像无一折损吧？”

“哪能那样说，山路崎岖，也有人崴了脚的。”问道李易痒处，修身养性不到家的李易难免得瑟一下。

梁小玉吃吃的笑了起来，令李易觉得眼前春花盛开，暗道难怪贼首要把她纳入椒房，果然有动人处。

李易镇定下心神，问道：“你笑什么？”

梁小玉盈盈的拜了下去，道：“小玉今生得见军神，此生虽死无憾。”

“过奖了。世上哪有什么军神，侥幸而已。”

梁小玉直起身道：“观今天下，大明军军备废弛，如有大战，不过是插标卖首之辈。林丹汗一统漠南，带甲十万，倒是好气象，只可惜林丹汗部下都是穷得穿不起内．裤的人，不足为虑。”

李易很想问一句为什么梁小玉知道蒙古军穿不起内裤，不过觉得唐突佳人，还是闭了嘴。

梁小玉继续道：“您有冠甲天下的强兵却深藏功名，应该志不在小。”

李易见一以身事贼的女子鞭辟入里，一时有了荒谬的感觉。

梁小玉双眸凝视着李易道：“这样武装到牙齿的军队，必然是用真金白银来堆砌的。一朝一夕也就罢了，日久天长谁又怎么养得起？”

李易有了兴趣，示意梁小玉继续。

梁小玉道：“古来维持一支强兵，不过是靠抢劫而已，名曰以战养战。远的如强秦，近的如蒙元，都曾横扫天下，然后迅速土崩瓦解。”

“嗯，靠掳掠抢劫不是长久之计。”李易赞同。

“掳掠也就罢了，无论秦军汉将唐兵宋卒，无论什么样的名将，每破一城还会纵兵奸淫，目的就是释放士兵的戾气。”

李易再次点头。士兵压力过大，半夜如果有士兵一声呼号，就可能会引起全营的疯狂自相残杀，就是戾气过大所致。所以古代治军，首先学的便是如何防止炸营。

梁小玉道：“自古以来，只有一位将军处理得最好。”

李易道：“你是说管仲？”

梁小玉点头。

管仲第一个建立了营妓制度，利用女人把发给士兵的钱回笼，让养兵变得不那么累。

养兵有多累李易当然知道。他养兵不到一万，就把他压到了破产境地。以后军队再多怎么办？难道也去屠城，去抢劫？

每次改朝换代都是对社会生产力的巨大破坏，李易不想跳进这怪圈。靠金手指能长期获取巨量财富？财富的流向是一个培养的过程。比如看似简单的土豆生意，那也由哥伦布起，培养了100多年。进入中国又经过了一个广泛种植的过程，再加上自己的土豆粉技术，才催化出来。

想发明个乳罩调制瓶香水就赚够了养兵钱的美梦他不敢做。这样生意恐怕仅仅是市场培育就得几年或者几十年，何况看似简单的产品，仅仅原料这个时代怕是根本就配不出来，可能自己熬白了头，市场还没启动呢。

那么资金怎样形成一个良性循环呢？

李易当然知道军妓，只是军妓制度最受诟病。李易则嫌恶的看了梁小玉一眼，紧锁了眉头。

后世二战时，许多国家都有军妓。即使标榜自由民主博爱的米国，也在韩国、日本拥有大量军妓。更不用说臭名昭著的日本慰安妇。

梁小玉感受到李易阴冷的目光，依旧古井不波，慢慢道：“军妓可以回笼大量钱财，可是明主不可为，那真的是斯文丧尽的丑事，就如同女人失节一般。就说贱妾我吧，妾也明白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可自古艰难惟一死，那些慷慨陈词的士大夫，遇到天下鼎革，又有几个殉难前朝的？为何单单要我们女人死节？你看那400多标致女人，不仅都是汉人，还多是诗书富贵传家，不然怎养得细皮嫩肉？如今你让她们还家，恐怕被绑块石头沉塘是她们唯一结果。将军如果垂怜这些人”

当晚，两人共剪了几支红烛，也不知所谈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