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情,那些伤、那些痛、那些恨,她若放下,又该如何面对那逝去的一百多口人?
“大师……我曾做过一个梦,梦中所遇之事是伤、是痛,刻骨铭心,夹杂着恨意,将我吞噬……”
“咚咚咚。”
有节奏的钟声响起,将肃静的庙宇填充上了些许的活意。
沈念晚将自己上一世的遭遇尽数告诉了老僧。
“大师……我不甘心……为何那些事情要发生……为何偏偏是我……”
“谢施主,你既说了,那是一场梦而已,梦中所见之事乃是你的所看到的,你又岂知那便是真实的?一场大梦一场空,若执着于太多,不仅会伤了自己,还会伤了别人。”
那场梦皆是空吗?可是为何她感受那般的真实呢?
伤害别人……
沈念晚一时间说不出话,思量着老僧的话,不再言语。
“谢施主,缘来缘去缘如是,受因受果有前因,一切的事情皆有天意定法。过多沉静于过去,不若放下,放下方得自在。”
放下放的自在……
沈念晚抬眼看老僧,老僧已经再次闭上眼了,虔诚的敲击着木鱼颂经。
午时过了一刻了。
沈念晚才从殿中走出来。
“念晚,你这是……怎么了?”看着沈念晚的模样,凌十安有些担忧。
“无妨,回了吧。”
一行人是跟随君凌烨的车驾回京的。
沈念晚自上了马车之后便一只没有说话,只是呆滞的看着一个地方。
马车内气压很低,无论是凌十安还是谢婉笙都没有说话。
不大的车轿里安静得出奇。
沈念晚回神时离开山边已经好一会了。
她掀起车帘看向外面,再过半个时辰便能到京都了。
车外入眼是一片的白。
忽而,沈念晚在骑马的跟随队伍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君凌烨。
此时的君凌烨着了一张淡青色的大氅力挺于马上走在她马车边的不远处。
看着君凌烨,沈念晚心脏漏了一拍。
刚才大师的话瞬间入耳。
放下方得自在。
君凌烨……
那些事……我能放下吗?
“咻!”
忽而不知何处飞来的一只箭从沈念晚的眼边划过,直直的扎在她的马车上。
“有刺客。”
不知是何人大喊了一句,沈念晚这才回神。
忽而,几十只飞箭如同下雨似的朝远方刺过来。
沈念晚只感觉自己被谁拉了一把,随即她整个人就回到了马车之中。
“保护王爷。”
外面一阵吵杂的声音传来,沈念晚心里有些不安。
“念晚,你在这呆着,我和婉笙出去看看。”
“好。”
凌十安刚走出马车,便见君凌烨带来的士兵已经和一群黑衣人打斗起来了。
那群黑衣人人数虽然少,实力却很强悍。
在他们的脸上带着的是同上元节那一群鬼面人一样的面具,连手中的弯刀也是如出辄的。
“鬼面人。”
凌十安心中瞬间感到不妙。
可是如今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什么了,迅速出手与面人打做一团。
很快,他们这一队的人马已经死伤过半了。
”凌十安,别打了,分开逃,他们这些人都是死士,别拿命拼。“
忽然,君凌烨在大喊一声。
凌十安听闻这话,转身看了一眼身边的谢婉笙。
“明白。“
言罢,凌十安想办法拉着谢婉笙离开了。
二人刚离开,只见一鬼面人来到马车这边,驾车疾驰而去。
“晚晚……”
一路上凌十安和谢婉笙两人身后的鬼面人不断的向二人袭击,似乎是要将他们二人赶尽杀绝一般。
谢婉笙看着眼前这一群人,目光是不是往凌十安身上瞟。
凌十安武功并不是很强,她恨担心凌十安受伤。
虽未关心则乱,谢婉笙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围绕着她的鬼面人,一时不察竟然受伤了。
“婉笙!“
见谢婉笙受伤,凌十安肉眼可见的慌了,想尽办法要往谢婉笙这边来。
“我没事。”
说话间,谢婉笙已然解决了自己身边这几个人。
在看凌十安那边,也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
谢婉笙来到凌十安身边有些担忧的看着他:“你没事吧?”
“没事。”
言罢,凌十安还想说什么,却被谢婉笙一把推开,一只箭矢自凌十安身后而来,从谢婉笙的受伤划过,原本素色的衣衫瞬间被这样染红,看起来夺目得紧。
“婉笙。”
凌十安有些担忧的看着眼前之人:“你没事吧?”
“没事,小伤而已。“
看着谢婉笙脸上的笑容,凌十安的心忽然顿了一会。
自他和谢婉笙相识一来,一只是谢婉笙再保护他,就算自己受伤了,谢婉笙也会笑着说没事。
想着,凌十安心头一暖,一瞬间心脏开始悸动了。
随后,他掀起自己的衣摆便撕了一块下来:“手。“
谢婉笙听话的将手伸过去,看着凌十安为自己包扎伤口,谢婉笙有些不好意思了:“没事,小伤。”
“小伤也是伤。”
凌十安包扎好后抬眼看着谢婉笙:“以后不要再这么冲动了,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需要你保护的傻小子了,以后……还我保护你了。”
听罢,谢婉笙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啊,小徒弟。”
说着还将手搭载了凌十安的肩上。
凌十安微愣一下,随即将她手拿开:“我们先去看看念晚吧,她不会武功,我担心她。”
“好。”
说着,谢婉笙笑了,只觉得凌十安也不算个十足的木头,还知道担心沈念晚的。
两人回到刚开逃离的地方,除了满地的尸体便再也找不到别的人影了,就连马车也不见了。
“他们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谢婉笙话音刚落,便听凌十安道:“你看……这是马车印子,咱们顺着这个去看一看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