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长缨失礼,今日起的晚了。”
柳清雪是个随心随性之人,自然不会怪罪沈念晚:“无妨,你的情况紫意已经告诉我了,你这样子,大多是郁结于心,虽不知你怎么了,但是……很多事终究还是要放下才是。”
放下吗?
沉默良久沈念晚才轻笑:“长缨明白。”
见状,柳清雪没在多置一句,唤人将今晨宫中送来的信件递给沈念晚。
“长缨,这是今晨宫中送来的信件,近日京中发生命案,遇刺之人乃是工部尚书陈言之,但凶手还未擒获,便查出陈言之贪墨江南堤坝建造款,此时牵连盛广,陛下希望我回朝查此事,但是……如今这般情况我是无法去了,若你想去,这里有我为你写的推荐信,不过此行危险,你需得慎重考虑。”
陈言之这名字在沈念晚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陈言之此人沈念晚有映像很深,为人恭谦儒雅,做事严禁恭顺,颇得朝中人称赞。
中德十八年,沈念晚父兄战死边关,所带头污蔑沈家之人便有陈言之一个。
上一世陈言之分明没有遇害一路顺风顺水,中德十五年末,京都安然无恙,也并未发生命案,如今……陈言之却死了!
沈念晚手压抑不住的颤抖,从她重生开始,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可是所有的事件又似乎都在变。
“谢谢师父,我想去试一试。”
“那便去吧,长缨你心思沉,如今若是卷入朝堂之中,便不可独善其身,需得万般小心才是。”
“长缨明白,谨记师父教诲。”
沈念晚不想入朝为官,却想护住家人,无论如何,这一次都要护好沈家才是,往后她所走的路已经由不得她自己选择了。
沈念晚送柳清雪离开,便也着紫意收拾行礼离开了雪苑。
今日阳光甚好,照于纯白的雪上刺眼得紧,空气众也透着刺骨寒意。
雪苑位于京都郊外的的山上,地处隐秘,山路也极不好走,待回到京都之时已然过了午时了。
中州京都繁华无二,加之春节将至,路上皆是来往的行人。
“咚!”
马车传来剧烈响动,沈念晚没坐稳头重重的磕在了马车上,青了一块。
紫意关心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姑娘没事吧?”
“无妨。”
言罢便起身下车,耳边却传来刺耳的声音。
“那个不长眼的东西,竟敢冲撞本姑娘的马车?”
熟悉的声音传来,沈念晚一阵呆滞,就算不见人,她也知道此人是相国之女——元若初。
元若初是沈念晚“最好”的朋友,两人自幼相识,虽不是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
上一世沈念晚待元若初是真心,却不曾想元若初一直嫉妒、憎恨于她,拿她当仇人看待。
最后也是元若初亲手送她下的地狱!
“是念晚啊!”
见着沈念晚,元若初立马收敛了嚣张的模样,立马走到沈念晚身边一脸笑意:“刚才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是你,念晚应当不会生气吧?”
这变脸速度加上这演技,沈念晚只觉得自愧不如。
“无妨,你性子张扬,惯是如此,我也已经习惯了。”
听言,元若初脸上一僵:沈念晚这是在说她嚣张跋扈惯了?
抚于小腹前的双手紧紧相握,元若初阴挚的看了一眼沈念晚:上一次落水,怎么没把你淹死?沈念晚你死了才好。
虽是一瞬,却清楚的被沈念晚捕捉到了,果然是和善之面,蛇蝎心肠!
“念晚离京半年,听闻是拜师学艺去了,怎的如今回来了?”
言语苛刻,倒不像是关心之意,更像是想看沈念晚笑话。
此时,元若初应当最想听见的便是沈念晚被柳清雪逐出师门的消息吧?
“师父让我回来的。”
短短几个字,元若初却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好事似的,脸上笑容完全抑制不住。
“这样啊……念晚,你我也半年不见了,这半年我可是一直在帮你观察宸王的动向呢,你若有空,一会我细细说与你听。”
声音不小,周围有不少人都听到了。
当初沈念晚喜欢宸王君凌烨并不顾一切追求的事情本就闹得满城风雨,如今元若初这般说,便是想让沈念晚颜面扫地。
若是沈念晚此时应下,恐怕明日整个京城便会传遍:沈家姑娘即便连拜师学艺之时也不忘让人监视宸王动向。
沈念晚又岂会不知元若初的心思?
“若初这是哪里的话,你喜欢宸王便是喜欢了,他的事情也与我无甚干系,不必说与我听。”
反将一军,将元若初推入众矢之的。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瞧着周围人传来的眼神,元若初心下一慌:明明之前沈念晚一听到君凌烨的消息便会不顾一切的,怎么如今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难道沈念晚知道她对君凌烨的心思了?
看着元若初慌张的模样,沈念晚淡色眸心微动,眼神中划过一丝狠厉。
如今看着局面,君凌烨和元若初上辈子怕是早就勾结在一起了吧?不然……为何君凌烨别人不娶,所娶之人偏偏是元若初?
君凌烨!
内心深处传来些许疼痛,虽被伤至此,却还是不得叫教训!
她该亲手杀了两人才是!
“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