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行驶,薛荔连忙将帘子放下来,这才转身叫醒沈惧,“沈伯伯,可以醒来了,咱们已经离丞相府有些远了,他们瞧不见了。”
沈惧立马睁开眼睛,整理衣衫坐好,“今日这通折腾,可是有些费劲儿了,到底是年纪大了,争辩几句也不如从前那般有气力。”
薛荔又上前去查看沈敬衣的脸,只见他的左脸已经高高肿起,嘴角还流着血,“主要是沈少师挨了柳至理一拳,这样好看的脸,要是打坏了岂不是可惜?回去得好好叫人给你敷一敷脸,千万不能留下什么疤痕来。”
沈惧看了沈敬衣一眼,也很是气愤,“的确是下了狠手!也怪我,我想着要激一激他们,却没想他们下这般重的手,此番落在我手里,就绝对饶不了他们!”
沈敬衣一碰自己的左脸便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父亲,好端端的,你为何要去丞相府门前闹事?可是柳成康做了什么事惹你生气了?“
“我不会平白无故去招惹他的,柳成康这厮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竟跑到皇上面前参了荔丫头一本,想让皇帝下旨解除你们二人的婚约。”
沈敬衣很是疑惑,“他好端端地为何要毁掉我和薛荔的婚约?真是奇怪了,难不成还是想让我与柳心药成婚?”
薛荔脸色有些难看,“大约我知道是为什么。”
沈敬衣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又擦了擦破了的嘴角,“你知道?快说来听听。”
“此事大约是陈宿从中挑拨的,就是陈家二房的嫡子,陈府败落之后,他便用自己的妹妹陈杏菱做筹码,投靠了柳成康。我们前几日见过,他对我可谓是恨之入骨,更是放言要谁帮我,他就扳倒谁……”
这话纵是现在当着旁人的面说起,她也觉得心惊。
“竟有这般冷血无情之人?看来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沈惧摇摇头,“没那么简单,柳成康大约是被这几日的投毒一案烦得不轻,因此拿荔丫头的身份做文章,想给荔丫头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借此让皇上治荔丫头的罪,他这是利用皇上一向爱用官员相互制衡之术来做文章啊。”
“我就说今日之事有些奇怪,父亲平日里不是这般鲁莽之人,怎的突然就上门找人家麻烦去了。”
沈惧说起此事还有一些得意,
“谁让你来找打的,你若是不来,为父早痛骂柳成康一顿离开了,我就是给他点颜色瞧瞧,再故意将此事闹大,让皇帝知道我们沈家与柳家之间仇怨渐深,是没有半分可能会成为亲家的,省得他再在这上面做文章,索性一次解决清楚。”
薛荔咯咯的笑,“今日沈伯伯这一倒,事情可就当真闹大了,我们想如何拿捏丞相府就可以如何拿捏他们,沈伯伯病情如何也是全凭咱们说了算。”
“不错,等我们回府就立马让人传出消息,柳志理将我打晕至今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