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陈宿的精神状态很是不好,加上孟氏与陈明都认定他已经疯了,便将他看守在院子里,生怕他跑出去,叫旁人知道了这件丑事。
外面的人虽然知道的没多少,但是陈府的下人们时常私下谈论此事,慢慢地便有人认为陈宿疯了不是因为落水受到惊吓,而是因为被莲湖里的恶鬼缠住了!
此事渐渐传到了孟氏的耳朵里,起初她也不相信,可三人成虎再不信也是有些疑惑了,于是孟氏便去找陈明私下商量此事。
可陈明听见这样的事立即斥责了孟氏,他是正儿八经走的科举,自然不信这些怪力乱神,“胡言乱语,这都是听谁说的?府里那些乱嚼舌根子的刁奴,总有一天我要拔下他们的舌头!”
孟氏抹了抹眼泪,“老爷,为了宿儿,咱们不得不信啊,自从他掉进了莲湖,便一直疯疯癫癫的,满京城有名的大夫都请了,要么就是说收到了惊吓,要么就支支吾吾说有些奇怪,可不知症结究竟在哪儿,实在是死马当活马医,不信也得信啊!”
陈明闻言也无法反驳,这话的确是不错,“那你的意思时,莲湖里当真有鬼魂?”
“我已经派人去查过了,说是莲湖去年有一个姑娘投湖,昨天还见着两个老人在湖边烧纸呢,还有几年前,刘员外的女儿和那个小白脸殉情,不也是死在莲湖吗?那下边指不定多少孤魂野鬼,早知道,就不让宿儿去那儿了。”
陈明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妥协了,“说起来薛荔这个死丫头也真是邪乎,碰上她准没好事,那咱们过几日就去寺庙去烧烧香,拜一拜,再求个平安符吧。”
“只这样怕是不够,我还得请法师来家里做做法才能安心。”
孟氏打定了主意之后,特地在家里设了小佛堂,又不知从何处请来了一尊价值不菲的金佛像,每日便跪在佛堂前忏悔、祈祷,接着又高价请了萨满法师到家中驱魔作法,一时间整个二房上上下下都人心惶惶,更加坚信陈宿是被恶鬼缠身,纷纷都绕着陈宿的院子走。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天,孟氏在祖宗牌位前跪了又跪,可终究还是没多大起色,孟氏近乎绝望。
又到了上山礼佛的日子,孟氏坐着马车前往相国寺,路上马车却坏了,偏路上行人又少,孟氏气坏了,指着驾车的小厮便破口大骂,歇了好一阵子,终于有辆马车经过,孟氏身边的丫鬟连忙上前拦车求助。
“可是京城来的贵人?我家夫人的马车坏了,能否帮帮我们?”
马车缓缓停下,下来一个衣着富贵的夫人,身上穿金戴银的,十分奢靡,“这位姑娘,你家夫人这是要去哪儿?”
孟氏走上前见了礼,“我们本是要去相国寺烧香的,却不想走到这里马车出了些问题,这才滞留在此。”
那妇人面容和蔼,笑道:“那真是巧,我也是要去相国寺的,你若是不嫌弃,便上我的马车去相国寺吧,叫你家这个小厮在这里等着。”
孟氏大喜过望,“那便多谢夫人了,相国寺山下到底是好人多些。”
“不必客气,都是缘法,还望夫人莫要嫌弃我这马车简陋!”
“夫人言重了,夫人这马车若是简陋,那我这马车就更要羞于见人了。”
上了马车,孟氏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发现眼前这位和善的夫人实在是过谦,里头的桌椅靠垫皆是上品,这样豪华的马车,可比自己这个三品官员夫人的马车高级多了,也不知是何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