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荔紧紧攥住手中的帕子,强作镇定与孟氏对视。
“夫人,你说的这些不过都是虚妄的猜测,如此空口白牙妄自揣测,对我来说无疑是无妄之灾。
若是你拿不出证据,我是不会信的。
我父亲生前便是薛家的儿子,也从未寻找过自己的生父生母,如果说他与震王有关,就恕我无礼,要与夫人说道说道了。”
孟氏拍了拍薛荔的手,“荔儿,你何必这样严肃呢?我也是为你好,生怕你因这件事受到牵连。你可别忘了,我是最喜欢你,一直想要你做我的儿媳妇呢,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的,必会替你保密。”
薛荔低下头摆弄手里的帕子,“夫人,这是在威胁我吗?”
孟氏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连忙摆了摆手,"荔儿,你怎么会这样想呢?你素来性子谦和有礼,我是最喜欢不过,保护你还来不及呢。”
“但你也知道当今圣上多疑,对逆贼亲王一向是讳莫如深,若是叫他得知了这个消息,只怕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到那时你会有危险。”
“我还是那句话,没有证据的事情,还请夫人不要妄自揣测。”
“震王一党早在当今圣上登基之前就被全数剿灭,震王是否有血脉流落在外还是一说,夫人可不要被一些宵小之人欺骗了,小心引火上身!”
孟氏望着满脸警惕与愤懑的薛荔,也知道从此刻开始,她们再也不能像从前和颜悦色的坐在一起吃茶闲谈了,索性直白地与她把话讲开。
“你且好好想清楚吧,你父母已经不在,你如今是一个孤女,要死要活全凭你自己。”
“但你也知道我这人素来喜欢交际,平日又好喝酒,若是喝多了将你的秘密抖出来,只怕你父母亲的棺椁也要被人翻出来。”
“但若是你同我成了一家人,咱们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自然会守口如瓶,将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将你当做女儿一般疼爱,你可要三思啊!”
孟氏说完话,也不管薛荔有没有将这话听进去,便晃晃悠悠离开了。薛荔是个聪明人,眼下明白的形式,相信她不会看不明白的。
而此时的薛荔,却是前所未有的慌乱。她不明白自己的阿爹怎么会和谋反叛乱的震王有什么牵连?这些事情前世都未曾发生,为何这一世却被人翻出来了?
她第一次感觉到许多事情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她对前路一无所知。
她更明白,若是不能证明自己的父亲与震王没有关系,那么自己将会永远被孟氏要挟。
帝王之心何其诡变,哪怕仅仅是猜测,哪怕没有证据,也一定会杀了自己,斩草除根,甚至做出更加偏激的事情。
阿爹阿娘已经入土为安,绝不能让他们去世了还不得安宁,薛氏一族也绝不能毁在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