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见此不禁教训起陈若柳,“你这是做什么,眼下是什么情况你难道不知。将她气走了谁来生火?你吗?”
陈若柳有些不服气,“这都是下人才做的,我自然是做不来这些事,可你瞧陆芫晴那样子,如今是谁也说不得了,怎么也是哥哥的妾室,如今倒以为能同我们平起平坐了!”
“你说的纵然有理,可眼下也只有她能照顾我们几人的起居,今天可是除夕啊,咱们这冷冰冰的,吃食也不多,如今家里是一点能换钱的东西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薛氏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一天,心中生气无限悲凉。
“我去找陈杏菱,她手上一直富裕,我又与她交好,想必她一定肯帮我们的!”
陈若柳越想越觉得可行,高兴地就要跑出去,却被拦住了。
薛氏看着这样的女儿实在是恨铁不成钢,指着她的鼻子问:“你还嫌不够丢人吗?谁害你父亲进了牢狱,谁将我们家害的家破人亡,你不知道吗?”
陈若柳眼眶泛起泪水,“我知晓,是二叔,他为了自保,指认父亲贩卖私盐,还搜集了许多证据,交给了大理寺,可二叔是二叔,他追逐功名利禄,杏菱不同,她会帮我们的!”
“混账!”薛氏失望至极,“你的骨气呢?他们一家蛇鼠一窝,我们落魄至此,他们何曾来瞧过我们一眼,何曾对我们说句抱歉,陈杏菱也必定不会管你!”
“我不信,母亲,你在此等等,我一定要去,妹妹也出去想办法了,咱们至少得捱过这个冬天,等哥哥身体好了,他就能出去挣钱了,咱们会好起来的!”
陈若柳说完便出了院子,她知道陈杏菱或许不会帮自己,可万一她念着以前的姐妹情愿意帮自己一把呢?她好歹得试试啊!
薛氏看着陈若柳从门口跑了出去,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也知晓此番她去找陈若柳必定会受辱,可没法子了,自己也拦不住,便让她吃吃苦头便是了。
但薛氏又觉得陈若柳说的没错,自己还有个儿子,等过了冬天,他便可以出去挣钱养家了,自己的儿子有才,一定能遇上赏识他的人,说不准以后还能做官呢?一切都还是有机会的!
“祚儿现在一定很冷,得烧些炭来给他拿去。”
想到这里,她紧了紧单薄的衣裳,搓了搓冻僵的双手,走到已经冷透的柴堆旁,笨拙地拿起打火石生火。
生了好些时间,终于迸出来些火星,屋内浓烟滚滚,但好歹是烧起来了,薛氏高兴极了,又担心好不容易生起来的火会熄灭,她便起身去柴房,想再搬些柴来。
可等她回来时,却发现陈祚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此刻正蹲在火堆旁边取暖。
“祚儿,你怎么起来了?”
陈祚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实在饥饿难耐,“母亲,孩儿饿了,榻上冷得像冰块一般,这才过来瞧瞧,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薛氏自责极了,“今天便是除夕,都是母亲的错,让你受饿了,可眼下家里是一点吃的也没有了,若柳与若月已经出去想办法了,用不了多久会回来了,你再忍一忍。”
话音刚落,陈若柳就哭着跑了进来,一下子钻进了薛氏的怀里,“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