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惧素来温良和蔼的脸上盛满了怒气,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径直走到沈敬衣的面前,“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好端端地为何要与薛荔退婚?”
沈敬衣眉头紧锁,他知晓自己的父亲与薛荔的父亲薛振春是至交好友。如今薛振春已逝,薛荔成了遗孤,沈惧更加心疼薛荔,此事有些棘手。
“父亲,您有所不知,薛荔品性不端,娇蛮刁横不说,心性也很是不善,为了一己私欲竟不择手段,这样的女子,我如何能娶?”
沈惧却是不听,“薛荔那孩子我前些年见过,据说性子是娇蛮了些,可她是个女子,即便是娇气些也无可厚非,你忍让一些便是,如果说她品性不端,我是半个字也不信!”
“父亲,您上一次看见她还是在五年前,那时的薛荔或许还没有如此恶毒,可人是会变的,您不能总是拿以前的眼光看待她!”
沈惧被沈敬衣气的脸都红了,“振春兄是什么样的人,为父心里有数,最是讲究诚信正道,他教出来的女儿也绝不可能为非作歹,祸害他人,你休得胡说!”
沈敬衣一向都很听沈惧的话,可唯独自己未来的妻子他绝不能妥协,这关系到自己的下半生,根本无法骗过自己。
想到这里,他毅然决然地看向沈惧,“父亲,这是我的终身大事,恕孩儿不能从命!”
“混账!”沈惧指着沈敬衣怒斥,“我瞧你就是被旁人迷了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钟意的是柳丞相的千金柳心药,可为父必须要告诉你,那姑娘我也曾见过,嗯,断不会是你想得那样简单,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沈敬衣眼神黯淡了几分,“父亲不知是从哪里听的谣言,我只是对柳小姐有几分敬佩。”
“我不管你是倾心还是敬佩,总之你记住,你如今是有婚约的人,而且,绝不可能退婚。
原本就想着振春兄才过世,这才想等上一等,既然你已经生了异心,就不必再等了,明日你便带着聘礼,去陈府求亲!”
“父亲!”沈敬衣难以置信,自己和蔼温柔的父亲怎会变得如此专制独裁?
沈惧将袖子一甩,将身子背了过去,“不必多说!”
沈敬衣稍稍冷静了些,便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父亲,我现在便搬去国子监,明日我也不会去陈府提亲,还请父亲原谅孩儿的鲁莽任性!”
“混账!”沈惧将身子转过来,正欲再说,却见沈敬衣行了礼便转身离开了。
望着一向听话孝顺的儿子如此厌烦这桩婚事,沈惧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当天夜里,沈敬衣果真没有回到沈府,而是在国子监住下了。
第二日清晨,薛荔刚起身,紫薇便端来热水,给她梳妆打扮,瞧那样子比平日急切了好些。
薛荔伸着脖子望了望窗外,又是个阴沉沉的天气,寒风依旧在外肆虐。
“紫薇,今日这天气也算不上好,我是不愿出门的,为何如此着急?”
“小姐,沈府派人来提亲了,这是你的终身大事,自然是要出去见见的!”紫薇忙拉着紫鹃一起替薛荔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