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几乎没有开口说过话的祁墨书突然开了口。

不是说用他的心头血可以配置出解药吗？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他淡淡一笑：“你们只需要想想怎么让嘉儿清醒过来取我的血。”

顾泽眯着眼睛看他：“你考虑好了？你很有可能会死！”

祁墨书惨然一笑，如果不是娶了她，他早就死了。

“如果不是嘉儿，你们觉得以我的身子能够撑过一个冬天吗？”

“你们都说她不该这样温柔娴淑，内敛沉静，我也希望她能够做自己，哪怕我在九泉之下也瞑目了。”

他缓缓走到她的床边，握着她冰凉没有一丝温度的手。

他还记得去年十五，两人刚刚成亲一月不到，元宵佳节一起在街上闲逛，因为自己买的发簪，她肆意张扬的笑。

那一刻的明媚至今想起都让他心口温热。

“师父，试一下吧！再不济还有我！”

顾泽知道这一刻他们要是不下决定，可能就真的失去救她的机会了。

钓叟和枕风月对视一眼，重重的点头。

“你有办法让嘉儿醒来吗？”

“有，你放心吧！”

师徒两人对话之后，带着陆昭和离开了房间，顾源也慢慢退了出去，把房间留给他们夫妻两人。

“嘉儿，你还记得你陪我一起逛街看花灯吗？你想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心悦你的吗？”

祁墨书抚摸着她的脸，随后两只手抱着她的一只手放在嘴边轻吻着。

“就是那个时候，你那一笑就好像照耀人间的骄阳，瞬间温暖了我的心。”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有娶妻的一天，更没有想到自己也会爱人。”

“谢谢你这么久以来的陪伴。”

说着声音有些哽咽，头抵着她的手，有淡淡的湿意沾染到她的手上。

“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不会记得我？”

“你知道吗？我唯一的遗憾是没有和你成为真正的夫妻，唯一的庆幸也是这。”

他温柔的目光朦胧带着红润盯着她的脸看。

两人将近一年的点点滴滴在眼前一点点浮现，好似又经历一遍，那些所有的温暖、哀怨、无奈似乎都在昨日。

“如果我死了，你就忘了我，开始新的生活吧！”

“如果我侥幸没死，这一生我都不会放过你！”

说完，他抬起头看着房顶，逼回眼中的泪水和不舍，半响眼睛才恢复清明。

你放心，如果你死了，我不会苟活的！

嘉儿，哪怕有一丝生机，为了我，都要坚持过来！

他低下头在她眉间落下一吻，一滴泪水落在她的脸上，顺着脸颊流入唇中。

祁墨书站起身，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仿佛将要赴死的不是他。

他看着外面静静落下的枫叶，一片片似火焰，却免不了碾落成泥的结局。

这一刻他多么希望时间暂停一下，让他多看她一眼，多陪她一会儿。

“嘉儿，咱们就与老天赌一场命，赢了你我夫妻二人同活，输了夫妻同死。”

背对着床的他，并没有看到床上的人眼角滑落一滴泪，唇微微动了动，似乎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