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我拆穿你?”
“你要是想,我早就死了一百回了。”
叶弦好像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垂眸笑了起来,近了她两步。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拆穿你吗……?”
因为她尚且还有利用的价值?
纪语倾心里一抖,声音冷了几分。
“三殿下玲珑心思,我怎么猜得透?”
叶弦奇怪的一笑,转移了话题,“说吧,你是来商讨案子的进展的,不是吗?”
纪语倾从袖中拿出那个小点,“这是苏玉房内最后一块小点,除了我,纪景煜和凶手,没有人会在意它的存在。三殿下这么快就得知其中有诈,统一了所有家丁的口供,事事快我一步,可我不想这样结案。我想请三殿下放过贺知墨。”
“放过他?”
“这种投毒案,最关键的证人如果被收买了,贺知墨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很有才华,人也老实耿直,以后会是百姓有利的好官。三殿下,请您放过他,他是无辜的。我知道你绝对不会为了讨好太子草菅人命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我若是会呢……”
纪语倾语气坚定,“你不会。”
纪语倾像是固执的在说服自己,抬头死死地盯着叶弦,不想相信自己曾经喜欢过的那个人会为权力做出这种事。
她妄想着从叶弦眼里找回一点自己曾为之沉沦的那份干净和温柔,却没有。
叶弦望着纪语倾的眼睛,渐渐收起了笑容。
“你为什么总能做出这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
“如果殿下真的顺着太子的心意,未免也太过残忍了。殿下真的想要成为那样的人吗?”
叶弦看着她的眼睛,征了征,皱眉。
“那样的人?那纪小姐以为我是什么样的人?”
他慢慢走进纪语倾,眼神里毫无笑意,抬手扶上她的眼睛,又缓缓放下。
“纪语倾,你的眼里现在透过我看到的人是谁?”
纪语倾抖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试图和他保持一个不会心乱的距离。
“我……”
心下一凉,她根本无法回答,拥有记忆的,只有她一个人。
“你所扶持的广贤王又何尝是干净的?太残忍?卷到这个局里,你还妄想着手上一尘不染吗?你这种性子,这些事,不适合你。既然你说凶手不能是贺知墨,那你告诉我,该是谁?薛羿?丁沅?”
纪语倾退无可退,叶弦一把擎住入她的手腕,将她抵在一旁的桌边。阴鸷一笑。
抬眼,幽幽的烛光在他眸中摇曳。
“还是说,为了保全广贤王……你自愿来做这个替死?”
纪语倾一征。
过去十年冰山一角,这些日子纪语倾第一次见到了潜伏在平静水面下的暗礁。
在这场党争之中,叶弦才是太子和广元王最重要的提防对手,然而他们却都视若无物。
熟悉的音容笑貌,陌生的人,在发现这么多事情后,这个人的城府甚至让纪语倾感到有一丝恐惧。
“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