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间，柳霏霏依然用完了膳，柳依依看了看所剩无几的食物，不禁微微蹙眉。

过了片刻，她问道：“吃饱了？”

柳霏霏点了点头，柳依依吩咐宫女将剩下的食物撤下去，偌大的宫殿内只剩下姐妹两人。

柳依依问道：“恨我？”

柳霏霏眸光闪了闪：“没，没有。”

柳依依道：“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我也一样。如果可以，谁愿意自己的妹妹去分享自己的男人。”

柳霏霏的眼圈红了红。

柳依依拉住她的手道：“可是霏霏，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柳家是我们的根基，如今，这深宫之内暗流重重，除了你我姐妹二人，我们便再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不知你可能理解姐姐的良苦用心。”

柳霏霏含着眼泪和不甘，奈何她明白，爹娘和姐姐已经下定决心，此事不容置喙，只好垂手低眉：“霏霏但凭长姐安排。”

过了几天，柳霏霏身着一袭鹅黄色浅纱，在御花园内翩翩起舞，正巧褚怀瑾经过此地，惊鸿一瞥，惊为天人。不禁问了一句：“你是何人？”

柳霏霏的双目含情，欲言又止：“臣女乃是柳尚书之女柳霏霏。”

褚怀瑾的眼睛闪了闪：“哦？依依的妹妹？”

柳霏霏抬头，只见褚怀瑾一袭明黄色衣袍，虽不及褚临渊清冷的气质忽然天成，但是胜在年轻俊朗，心思不禁微微一动，脸色微微绯红：“正是臣女。”

闻言，褚怀瑾微微一笑，明白了柳依依的意思，随即道：“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霏霏，当真是个好名字。”

柳霏霏的脸更加红了，褚怀瑾见状心照不宣，他自诩阅人无数，除了生命中出现的极少数的几个人，他可以尽数掌控，于是他含笑问道：“霏霏，不知你可愿同你姐姐一道，住在这春色满园的后宫之中呢？”

柳霏霏被他的笑容晃花了眼，似乎不记得今夕是何年。

果然，这一晚，褚怀瑾留宿在了荣华殿的偏殿之中，消息传了出去，几家欢喜几家愁，又是一番暗流涌动，毓秀宫内，顾锦绣砸了一屋子的东西，似乎怎么也没想到，黔驴技穷的柳依依竟然把自己的亲妹妹送上了龙床。

褚怀瑾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对于年轻貌美的女人，他向来来者不拒，现如今的形式对她来说几乎很不利。

而柳依依也是一夜未眠，偏殿的缠绵悱恻透过夜雨断断续续地响在她的耳畔，她忽然就想起自己刚入宫的那个夜晚，窗外也是一阵滂沱，而褚怀瑾对她是那样温柔，让她也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

是啊，他对每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都很温柔。

各怀心事的一夜过去，只有褚怀瑾在温香软玉中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睁开惺忪睡眼，看在蜷缩在自己身旁的柳霏霏，他微微一笑，不大功夫，一道册封柳霏霏为“柳妃”的诏书传到了后宫前朝。

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唯有柳尚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们柳家的荣宠与地位，终于暂时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