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柏舟一怔,心中惊愕:“谁和你说的这些?”
顾柒柒看着他:“谁和我说的不重要,我只想问爹爹,这些事情父亲可知道?”
顾柏舟沉默片刻,摸了摸胡子:“自然是有所耳闻。”
顾柒柒一声冷笑:“所以,您的门生上行下效,中饱私囊之事,您也略知一二吧。”
顾柏舟微微蹙眉,却也并没有否认。
顾柒柒只觉得一股怒火往心口撞,想起相府平日的歌舞升平,想起那无家可归的流民,染了风寒却无法医治的孩子,当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稳定下情绪,对着顾柏舟说道:“如今江北一代民不聊生,若是任凭这样继续下去,很可能爆发大规模的瘟疫,如果丞相大人您再不把那些贪墨之财吐出来,北方很有可能出现大规模的瘟疫,甚至是暴动的现象。”
顾柏舟皱眉,似乎诧异于顾柒柒会有这种奇怪的念头,冷声说道:“当真是笑话,瘟疫怎样,暴动又能怎样?不外乎一些卑贱的贱民罢了,到时候京城大门一关,他们能成什么气候?”
顾柒柒只觉得气往上涌:“他们是贱民,所以活该被您丞相大人剥削,他们命贱,所以死了伤了都是活该,他们不及丞相大人您金贵,所以就活该被你们吸血是吗?”
顾柏舟眼中的神色冷了下来:“顾柒柒你疯了吗?他们什么身份,本相是什么身份,你竟敢为了一群贱民顶撞你的父亲,简直不可理喻!”
顾柒柒见顾柏舟软硬不吃,一副理应如此的表情,气的牙根痒痒,对顾柏舟的无耻程度有了一个崭新的认识。
在这种人心中,能够打动他们的只有权利和利益,或许还有来自死亡的威胁。
想到这里,顾柒柒忽然一声冷笑:“听说雪夫人的葬礼办得十分风光,想必她在九泉之下,也会惦念着父亲您的好的。”
顾柏舟闻言脸色一变,下意识地说道:“住口!”
顾柒柒但笑不语,顾柏舟的心里却渐渐地像是在打鼓一般,雪夫人死的极其蹊跷,他又怎会不知,难道真的是顾柒柒下的手?她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本事?
顾柏舟心中七上八下,脸上神情变换,都被顾柒柒收入眼底,忽然间他眼珠一转,想到自己是太后和皇上一派的人,背靠大树好乘凉,自己怕什么呢?
想到这里,他忽然安定了下来,把玩着自己长长的胡子道:“柒柒,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女儿,为父不忍你受苦,只要你按照为父所说杀了褚临渊,为父就将你送进宫中,常伴陛下左右,一辈子享不尽的富贵荣华。”
顾柒柒闻言气笑了,他们这些蠢货,还真以为自己还喜欢哪个傻叉皇帝吗?
两个人各怀心事,最后自然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