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秦暮雪就来给老夫人请安了。

欧阳念当然也在这里。

“雪儿来了？”老夫人有些惊喜，眼中笑眯眯的：“这傻孩子，昨天不是说了，你该好好休息几天，不用忙着给我请安。”

“雪儿想念祖母嘛，”秦暮雪拉着老夫人的手撒娇：“我都一个月没回来了，到了白天也睡不着，索性就来给祖母请安了！”

“雪儿真是个孝顺的孩子！”老夫人夸赞道：“难怪祖母喜欢你！”

秦暮雪表面上笑，心中也在冷笑。从前的秦暮雪难道不孝顺吗？从前的她，经常会给父亲和祖母念经祈福，但是他们在乎过吗？没有，他们从来都没人在乎过以前的秦暮雪。

如今老夫人对她好，也只不过是因为，秦暮雪变成了秦家的骄傲。她对她的好，不是因为血缘，不是因为亲情，而是因为利用。

老夫人没看出什么异常，反而让人把燕窝端了上来：“既然来了，这碗燕窝粥就给你吃吧。出去这么多天，该好好养身体。”

祖孙两人一片祥和的气氛，欧阳念终于找到机会说话：“妾身还没来得及恭喜三小姐呢！”

“三小姐治好了雁城的疫病，陛下还亲封三小姐为东岳第一女神医，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老夫人，妾身觉得，这么大的好事，我们秦府，是不是该设宴，为三小姐庆贺一番？”

欧阳念在她面前十分低眉顺眼，连话语间，都是在为她考虑。秦暮雪笑笑，看看，这人又开始演了。

老夫人听完，却很赞同：“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雪儿以前没有参加过什么宴会，过日日，我们就在秦府设宴，也算是给雪儿弥补这个遗憾了。”

秦暮雪看她们一唱一和的，仿佛回到了以前自己还受欺压的时候。不由再次感叹，自己还真是小看了欧阳念。她还真是能屈能伸。

“不用这么麻烦了，”秦暮雪道：“雪儿这些日子不在家，劳烦祖母掌管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务。现在又要设宴，雪儿不想再给祖母添麻烦了！”

鬼知道欧阳念到底什么心思？她要给自己办宴会，指不定要动什么手脚呢。自己马上就要去江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雪儿说的也有道理，”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越看这个孙女越喜欢：“要是府内的人都像你这么懂事，祖母可就清闲咯！”

她看起来是随意感叹，但谁听不出来，她是在给欧阳念脸色看呢。

如果欧阳念当时管家的时候用心一点，好好管教秦暮风，秦暮风怎么会去谋害长公主？再或者，她好好对待秦暮雪，也不至于让全京都的人看笑话，说她秦家苛待嫡女。

“都是妾身不好！”欧阳念低头捂着嘴，似乎已经开始哭泣：“妾身一定会好好改正！”

“姨娘也不必如此，”秦暮雪安慰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欧阳姨娘既然已经决定悔改，我相信祖母和父亲都会很高兴的。”

演戏啊，谁不会？欧阳念要演戏，她就陪她演。

最后看谁玩的过谁。

“好了！你也别哭了。”老夫人瞥了一眼欧阳念：“你毕竟也怀着孩子，别把身体搞坏了。”

“是……”欧阳念这才收了哭哭啼啼的嘴脸，低头回应。

“既然雪儿不愿意设宴，那就算了吧。”老夫人摆摆手：“反正，宴会上也都是那些东西，没什么好玩的。”

秦暮雪笑笑。

“三小姐打算什么时候启程去江南？”欧阳念哪壶不开提哪壶，非要让秦暮雪下不来台。

这件事老夫人也是知道的，她比秦雷还要反对秦暮雪去江南的事情。一个闺阁中的大小姐，去雁城已经算是破例，现在眼看就要成婚，居然还要外出，去什么江南。

旁人会怎么对她指指点点？又会怎么对秦家指指点点？

“雪儿，”老夫人脸色有些不好看：“你一定要去江南吗？”

秦暮雪点头，这件事情，无论谁说，她都不会改变主意的。

老夫人也只好道：“那你一路小心吧。”毕竟，连皇帝都同意了，她还能说什么？难不成抗旨吗？

只是她心里，难免因为秦暮雪这个选择，有了疙瘩。

欧阳念则像打圆场一般，欢快的笑着：“三小姐这次回江南，可一定是要带些礼品回来的。只是沈家毕竟是江南首富，三小姐还要好好想想带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