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扭头看了看儿子,目光转回轻叹了声:
“还是老样子。药吃了无数,也请高人看过,总是不见效。大师,这两年我一直在想是否是因为我前世做了什么恶事,今生连累了我这孩子。不知有什么办法能减轻我的罪孽,望大师指点迷津。”
赵夫人又深深的行了个礼。
“夫人。”
净空回礼。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夫人有此悟倒是难得。若夫人真想赎清自己的罪孽,不妨为佛祖修个金身,金身塑成后老衲等定日日在佛祖面前替小公子祈福,想来如此便可将夫人的虔诚之意告知佛祖,定会感动上天。”
卧槽,这是什么品种的鬼扯?
柱子后的林七月都呆了。
这不是明目张胆的问人要供奉嘛?
塑个金身呢,亏他敢说。这京兆尹一年才几个俸禄?这么大一尊佛,贴上层金箔也要许多钱呐。
相国寺可是京城最有名望的寺庙了,怎么这么离谱?
她不敢相信的看向阿明。
阿明却见怪不怪,低声道:
“莫要瞪眼,这是常有的事,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有钱人家捐赠的。佛祖也要吃香火呢,所以咱们这些人世代的穷命。”
竟无言以对。
那边,赵夫人似乎也犯了难。
“塑个金身?”
她瞄了瞄那庄严巍峨的巨大佛像,呢喃一声,没往下说。
“夫人,这是造福子孙的大善事。不光是小公子的病能好,就是府上其他人也能跟着受益。”
这就吹上风了。
“病能好?”赵夫人看向儿子,语气中俨然已有些动心了。
这老和尚,这不是坑人吗?赵家为了这孩子的病已经花费颇多了,赵松又是个廉洁的官,他哪来的钱塑这个金身?
何况,塑了之后病就能好了?
扯淡呢。
林七月气鼓鼓的瞪着那面容倒是很庄重的老和尚,犹豫了一下,一步迈了出去。
她本不打算这时候凑到赵夫人跟前的,现在实在忍不住了。
“大师这话说的我这旁边听了一耳朵的外人都要心动了呢。”
她负着双手慢悠悠的晃过去,笑吟吟的道。
来时,她着男装特地扮了丑。今日来这里上香,她又换了干净正常的男装,此时俨然是个俊俏清秀的小公子了。
“施主。”净空见了礼,并没有多说。
林七月懒得跟这利欲熏心的出家人行礼,腰都没弯只看了看赵夫人笑道:
“依大师的意思,佛祖只需有个金身就能感受到我们这些小民的苦难和虔诚。在下粗略的看了看,要给这尊大佛塑个金身,有个几百上千两金子也就够了。
就这点钱,在下也能拿的出来啊,不如在下也替佛祖塑个金身,请佛祖保佑在下能长生不老可好?”
长生不老?这不是来礼佛的,这是来砸场子的。
“施主此话何意?人吃五谷杂粮,生老病死自由天命,哪有长生不老的?”
净空冷了脸。
“哦……”
林七月拖了个长音:
“那大师的意思是佛祖也不能有求必应呐?那大师为何不把话跟这位夫人说清楚呢,若是她凑了这数百两金子来,最后孩子的病又没好,这诓人的罪过到底是算大师的还是算佛祖的?”
她讥诮一笑,那老和尚的脸顿时烫熟了般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