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忧回到别帐,把所有嫁妆箱子和物件都翻腾了出来。
她看着摆了一地的东西,眉头紧锁:“阿嫽,我的全部家当是不是都在这里了?”
冯嫽最后把自己头上的素簪子都拔下来放在锦盒里。
“公主,只有这些了,还都不是特别值钱的。”
解忧这才想起来,她的嫁妆加上屯田的收入,在先前支持翁归练兵加平叛的时候,掏了个底朝天。
她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猛拍自己的腿:“叫你挥霍?叫你大方?这下子阿爹的事,没钱怎么办?”
解忧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用,反趴过去,抱着枕头哭。
冯嫽知道这人现在急慌了,口不择言。
她把解忧抱着哭的枕头一下子扯了出来:“公主,这枕头也是上好的绸缎制作的,指不定还能换钱呢,快别被你的眼泪打湿了。”
本来是一句玩笑话,没把解忧逗笑,倒是激起了她的斗志。
她站起来把枕头拽了回去:“阿嫽,你真是太聪明了,这可不是好东西。快快快,看看还有什么锦盒呀,箱子呀之类的,它们本身工艺不凡,价值不菲。”
冯嫽原本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
见到解忧已经开始清理那些容易被忽视的东西,这才跟着收拾起来。
“这盏宫灯,上次珍姑说是喜欢,我就不送她了,可以便宜卖给她。”
“还有,枕头,被面,手绢,都是新的,蜀锦苏绣都齐全,乌孙的贵族公主郡主们,应该都很喜欢。”
……
最后,解忧连自己留着还没用的杯子碟子之类的,都不放过:“小商小贩们应该很是稀奇这些,统统都可以。”
“对了,这面漆木屏风,我们在这里用不上,甚适合柏谷拉老夫人,阿嫽,你帮我拿过去……嗨,我自己来拿。”
解忧忙晕了,全然忘乎所以,说了不该说的话,然后自己拍了拍自己的嘴,默默收拾起来。
冯嫽抿嘴笑笑:“大汉公主,典卖自己的东西,已经很没有面子了,难不成还要你亲自出面不成?我脸皮厚,还是我来吧!”
解忧滋着牙,抱着冯嫽的胳膊,脸贴着她:“还是我阿嫽对我最好,那还是你去吧!”
“我可不是为你,是为了我们的阿爹。”
“对对对,为了阿爹,你也是他的女儿不是。”
特克斯汉宫
“凌大人,你这去了一趟牧场,怎么带回来这么多汉宫的东西呀?”
阿提图老远就看到凌实用那马车拉回来一车极具汉宫色彩的物件。
凌实没空搭理他:“都尉大人,还得麻烦您把这车东西带回去给昆莫,我真是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凌实以路过乌孙的西域商人的名义,全部低价回收了解忧的这些东西,整车全部带回来。
但他不敢去面见翁归,想来这一车,装的并不是什么物件,一定是定时炸弹,索性赶紧溜之大吉。
翁归眼前所见,大到巨幅挂画,小到一根丝线,他都觉得,异常熟悉,就连味道,都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他没有晴天霹雳,也没有翻江倒海,反而是一脸宠溺的笑,一直坐在那里,想想又笑。
阿提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昆莫,凌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这些东西拿来做什么?”
翁归食指中指并拢一挥,阿提图知趣地退了出去。
“给小夫人请安!”刚出去就碰到须卜冬灵来了。
她也给阿提图行了个回礼:“都尉大人好!”
然后往王庭方向去了。
阿提图站在那里许久,回过头看着须卜冬灵端端庄庄走路的样子,加上刚才给他回礼,这一切,都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