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嫽私下里找了一个平日里不务正业的愣头青牧民。
“你拿着这封信去找赤谷城里的汉使凌实大人。另外,管好你的嘴。”说着就把纯金的掐丝发簪给了他。
那人贪婪的嘴脸暴露无遗,只管“嘿嘿嘿”地笑着直说:“放心,放心,有钱能使鬼推磨。”
冯嫽见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好好替夫人办事,以后好处少不了你的。”
那可不,遇上一个散财童子,这个草原上的黄金单身汉,怕是很快就有钱娶媳妇了。
果然是得了便宜,那人一个呲溜,便挥鞭去了赤谷城。
凌实收到加盖了解忧公主印信的亲笔帛书,也给了些钱打赏了那人,悄悄打发了去。
“凌大人,解忧深处泥潭,恐是有人故意陷害。拜请大人私下探查一下须卜冬灵的一举一动,尤其是顺藤摸瓜,找到她流产之前见过哪些人。有消息传递于我,切莫打草惊蛇,切勿让昆莫和大禄知晓此事。”
解忧带的汉使都被流放到其他牧场去了,只有凌实,他是细君带来的,所以并没有受到牵连。
解忧虽与他接触不多,但是他与翁归、巴彦、阿提图等人交好,汉宫的合作下来,解忧觉得此人可信。
翁归是乌孙的相大禄,上次在匈奴就因为解忧操之过急,才牵连了他,所以这次,解忧万不会把他牵扯进来。
但是,解忧的“好意”翁归跟本不会领情。
翁归一直耿耿于怀那日还没来得及替解忧辩解,她就被流放了。
等到自己去查真相的时候,解忧便走了。
解忧能想到的,翁归又岂会没有知觉。
所以,解忧走后,翁归没有去看她,一是怕落人口实,给解忧带来麻烦,二是他知道军须靡的用心良苦。
夹在乌孙和解忧中间的翁归,做起事情来束手束脚,瞻前顾后。
他开始打起乐乐珍的主意。
“阿娘,您是不是很久没有去过遮云牧场了?”
“是呀,想着你的童年,很多时光都在那里度过的,我的很多朋友也在那里。”
乐乐珍以前随着翁归的父亲被流放到遮云牧场很多年,带着两三岁的翁归,一直到十岁才回了赤谷城。
所以,遮云牧场是翁归的“战场”,从小就是那里的孩子王。
知子莫若母,乐乐珍很早就观察到翁归对解忧的微小心思,只是儿大不由母说。
她也相信,翁归自己心里有分寸,可以处理好这关系,所以她从来没有捅破窗户纸。
这次解忧被流放遮云牧场,她见翁归并没有心急,想必是早有了安排。
所以,尽管乐乐珍本身很担心解忧,也是想托那边的故友多多照应,只是她一直等着翁归开口。
见到翁归此时拐弯抹角,说些有的没的,乐乐珍心里窃笑。
“那阿娘要不要回去看看你那些老友?顺便,给他们多带些赤谷城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