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归好几次想安慰解忧,但是,他知道解忧这时候听不得叽叽歪歪,也就闭口不言了。
他席地而坐,只是陪她静静地带待着。
冯嫽掀开门帘进来,手里抱着解忧的黑色披风。
显然,她没有取解忧平日里最爱的艳红色披风,解忧大概短时间内都不会喜欢红色了。
伊一进来,把翁归拉走,留下冯嫽和解忧。
“公主,咱们先回去吧!”冯嫽把披风披在解忧身上,扶起坐在地毯上的解忧。
解忧顺手就去扯地毯,奈何地毯过于厚重和宽敞,她拉不动。
手上没有力气,还在那里逞强。
冯嫽是在看不下去了:“解忧,你听话好不好,咱们先回去,地毯脏了有人会清理。”
解忧就跟那地毯杠上了:“我弄脏了地毯现在带回去清洗。我犯了错,马上就改。可是,那是一个小生命,我怎么才能把他救回来。”
紧张和压抑,愧疚与自责,终于化成眼泪,瞬间决堤。
冯嫽抱着解忧的头,顺一顺她零乱的头发:“不怪你,我们都相信你,一定不是你。”
解忧寝帐
解忧从这天开始,史无前例地悲观消极,碌碌无为。
曾经,就连楚王府的厄运也没有淡泊了她的兴致,远离故土来和亲她也是乐此不疲。
但是,因为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在她的眼前消失了,这真的要了她的半条命。
搬去穹庐别帐,解忧和冯嫽或许不知道意味着什么,但是伊一是最清楚的。
“公主,不然我再去求求昆莫,我跪着求他,咱们不去别帐了。”伊一眼见着解忧漠不关心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活,心里替她着急。
解忧摇了摇头,漫不经心地说:“伊一,不需要了,不就是吃点苦头吗?就当我赎罪了。”
伊一拍了拍冯嫽的胳膊:“你倒是说话呀!平日里话不少,今日怎么吃了哑巴炮了?”
“我劝她做什么,总归我都是陪着,难不成叫别人看我笑话,能跟着享福,不能跟着吃苦吗?”冯嫽把郁闷发泄在伊一身上。
伊一鼻子一酸,扭过头去独自收拾东西。
解忧看着伊一难过的样子,便安慰道:“伊一,少夫交给谁我都不放心,唯有你。你不用担心我,就当我是去体验生活了,好吗?”
解忧说完冷笑了下,自言自语:“这样的话,我自己都不信,又是怎么说来与你们听的。”
然后故作镇定,平静如水。
解忧越是表现得风平浪静,越是无所谓,伊一心里越是惊涛骇浪。
解忧收拾着收拾着,突然把东西放下:“阿嫽,这些衣服首饰什么的,我们就都不带了。你去给咱俩准备几套乌孙普通妇人穿的衣服就好。”
“这是怎么了?这件,你最喜欢的样式,这件,你最喜欢的颜色,还有这件,你不是穿的频率最高吗?”
冯嫽一件一件抓起来给她看,以希冀她不要丧失斗志。
解忧挡了挡:“你就安心放下吧!那边不需要穿戴这些,也没有权贵需要结交。”
“留着看不行吗?也好刺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