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归被解忧发现的时候,还想抱着箜篌赶紧溜。
解忧眼尖,发现了小箜篌:“呀,你哪里得来的箜篌,竟是这样小巧可爱。”
这下,他想要逃走的脚步又不自觉地退了回来:“是刚才在单于宴会上见到有乐师在用,我听着声音好听,便要了过来。”
就问这话谁会信?他自己说着都心虚。
解忧看着那东西,都快垂涎三尺了,袖子里弹拨的手指跃跃欲试。
翁归看她痴迷又不好意思开口要,就憋着不说话,眼睛就盯着解忧,解忧就看着他手里的箜篌。
“夫人像是十分喜欢的样子,送给您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到时候单于要是问起,你得说是你从我这里抢走的。”
“好好好,都答应你,快给我吧!”解忧根本没听出翁归话语间的意味,一心扑在乐器上。
翁归有些无语地微笑着,抿嘴摇摇头,把箜篌递给她。
解忧伸出双手,恭敬地去拿,但是翁归还把着不放。
解忧又试着用力去拽,然后看着翁归,用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咬着牙齿说道:“大禄放心,我会保养好它的,割爱了,割爱哈!”
这才把东西拿到手。
拿到手后,转身便离开。
“哎……你……”翁归话还没说完,解忧的帐帘就闭上了。
他顿在那里好一会,心想:“好歹说声谢谢。”
然后他又摇摇头,好像又不需要说。
帐内的解忧,跟冯嫽和伊一说笑着她是如何从翁归手中得来了箜篌。三人的说笑声,回荡在翁归心中。
他满意的表情,极佳的心情,在没人的地方,毫不掩饰。
第二日一早,解忧利利索索收拾好自己,约着冯嫽和伊一,要出去找个风景美又没人的地方,演奏她得来的乐器。
那是一条小河边,没有牧人,只有牛羊马匹和驴在吃草,还有一阵风来便摇摆的野花。
早春的季节,还透着些凉意。
叮咚叮咚的小河流水,像是春天协奏曲,绕过水草的地方,就像划出美妙的音符。
解忧把箜篌摆在地上,扬起脸庞,晒着凉晨的日光,再往脸上拍了拍湿润的空气:“真舒服。”
“公主,你想弹什么曲子?”冯嫽拾了一根棍子,随时准备再来舞一曲。
“我们楚国的箜篌曲,多是宫廷雅乐。如今我们在漠北,雄浑自然。这形制,既像是草原民族狩猎的弓,又像我们的凤凰神鸟。该奏什么乐好呢?”
三人起兴,正在琢磨如何对长空尽兴一曲的时候,突然听到有大声急促的喘吸声。
解忧猛地转向身后,一个土丘后面,有高草晃动。
“公主……”冯嫽看了看解忧,解忧按手的姿势示意,“别说话”。
冯嫽说什么也不让解忧走前面,一把把她拽在后面:“我去看看。”
“那你拿着这个。”伊一把自己的匕首递给冯嫽。
冯嫽朝着早苗晃动的地方,弓着腰身,轻放脚步,两步并一步走近。
越近,大口喘气的声音越重:“该不会是什么动物躲藏在这里窥视吧!”
冯嫽心里咚咚咚直跳,走了几步,就停下来,不敢往前,又退了回来。
“伊一,女侠,楼兰新娘,还是你来吧!”冯嫽赶紧把匕首交还给伊一。
解忧冲她笑了笑,瘪了瘪嘴,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呀!还拦着我。”
“哎呀,公主,你的指甲该修理了哈!”她揉了揉额头。
解忧叮嘱伊一:“保护好自己,但是尽量不要伤害里面的东西。”
伊一倒是干脆地挺着腰板,右手拿着匕首背在身后,快步走过去。
“谁在那里?出来。”她用声音做着试探。
草堆里没有回应,但是草动了一下。
伊一确定,里面是能听懂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