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忧这会下定决心,势必要去一趟北山,寻找太阳坡草庐的那位高人。
不过横在眼前的有两个人:军须靡和翁归靡。
解忧作为乌孙右夫人,一言一行受人瞩目,如今如何名正言顺或者秘密去北山,都得有个脱壳之计。
翁归靡去北山,是秘密行动,他是乌孙相大禄,行为动机不会引起怀疑。
但是如果两人均前往一个地方,不管是明里还是暗里,如果被人利用了,那就是几张嘴巴也说不清的。
如此,解忧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伊一,你现在去把昆莫的东西给大禄,按照他们的计划,应当是这两日便会动身,我们也准备一下,看看如何脱身。”
伊一还是想确保万无一失:“公主,那咱们怎么去?”
解忧胸有成竹道:“你先去办眼前的要紧事,其他的,我和阿嫽会想办法。快去吧,早点回来接应我们。”
冯嫽心里根本没谱:“公主,我们根本出不去赤谷城,更不用说夜晚出行,还要跟上大禄。”
“傻丫头,就是跟上大禄才有机会。”解忧的意思是只有翁归可以找到高人。
“容我想想,看看咱们怎么离开赤谷城。”解忧开始自言自语。
“有了……阿嫽,帮我准备针线。”说干就干,那不就是给军须靡绣那个腰带嘛!
解忧见过军须靡床头挂着一个绣着垂丝海棠的腰带,布料就是蜀地给大汉进贡的稀有蜀锦,想来必定是细君给他绣的。
那不就是细君姐姐的东西,不能叫人碰吗?
现下自然是可以通过触碰高压线,以激怒军须靡,这样解忧便可以借口回到汉宫,路途中消失几个时辰,也不是不行的。
奈何解忧的女红活从来都是粗糙地没眼看,只能冯嫽带着一针一线笨拙地绣:“阿嫽,你快来教教我。”
冯嫽也去拿了一块锦布过来,绷了起来,手把手带着解忧绣。
冯嫽这会其实也是存有私心的,她一边绣着自己手上的,一年帮解忧上下引导,时不时自己偷着乐。
解忧苦恼于自己荒废的少年时光,看了好几眼冯嫽一脸偷笑的表情,还是她凑过去看冯嫽的刺品:“呀,这怎么是只憨憨的熊的样子?阿嫽,你这是给谁绣的呀?”
冯嫽一下子反应过来,连忙藏在背后:“我,我这不是在教你绣海棠花嘛,顺便试看看草原上的熊的样子好不好绣,万一昆莫以后还让你绣,样子岂不是可以变化。”
这话说得冯嫽自己都心虚,谁不知道昆莫得是配狼的,那是他们乌孙部族的图腾。
而只有一个人,曾经因为捕了一只大熊,被草原人民称赞。
解忧的心思目前还没八卦到这里来,她满脑子都是在预想,到时候军须靡会不会让她离开赤谷城,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就这样,熬了一宿,手指都戳破了,终于绣得正面勉强看得下去。
第二日一早,解忧还没吃早饭就急急忙忙跑去军须靡的寝帐,没等侍女通传,她就直接掀开帐帘。
“昆莫,看我……看我……”这下尴尬了,原来须卜冬灵还在寝帐内。
解忧赶紧退了出来。
冯嫽拿着外衣,紧追在后面都没跟上,看见解忧进去了,怎么又出来了,赶紧上前:“夫人,您也太着急了,早晨天凉,快穿上衣服吧!”
这会只听见侍女在帐内请罪:“昆莫饶命,昆莫饶命,是婢子没有拦住右夫人……”
“滚……”只听见军须靡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