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忧初来乍到,不懂乌孙礼仪,还望众卿不要如此多礼,快快就坐。”
说完,解忧端正地坐了下来,给冯嫽使了一个眼色,冯嫽便领会着,也递了递眼神给身后的侍女。
只见几十个侍女从屏风后面,端着锦盒,一一对应在乌孙嘉宾这边。
解忧亲自说明:“我朝陛下感念众卿以往对细君公主的照拂,特命我带来了些中原的小物件,希望大家会喜欢。”
“果然是上朝所赐之物,这便是在西域最大的交互市场都买不到这些稀罕物。”一个贵族样子的人拖着盛放有蜀锦的盒子,舍不得放下。
冯嫽趁此机会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些物件均是出自大汉工匠们之手,工官们的作品,均是一等一的好物。除非陛下赏赐,民间是不得买卖这些工官制品的。”
解忧看着大家很喜欢她的见面礼,于是想要更特殊一些,便说道:“大家可以看看每个物件,都会刻有我们工匠的名字,定不会有仿制品,你们是独有的。希望大家能喜欢。”
“公主真是客气了,不远万里给我们带来如此珍贵的东西,真真是我们乌孙的福气。”
所有乌孙人,现在,眼里见到的活生生的解忧公主,虽然不像细君公主那样温婉和气,但也不似骄纵、凌厉之人。
落落大方,聪慧机谨,识时务,有谋略……
果然是四时有节,人生有趣,乌孙官场上又将迎来不一样的风景。
说话间,解忧叮嘱大家放开些,不要拘束。
虽然这一次不能像草原上篝火自由,但是中原和西域的碰撞,从饮食、歌舞上就可以实现充分的交融。
翁归今日并没有多说话,也没有参与大家关于解忧的讨论。
鲜少见地坐在那里,自己喝酒,看歌舞。
时不时大声一喊:“好!”
然后对着歌舞鼓掌,乌孙众人怕是早就习惯了他们的相大禄的嗓门。所以大家尽兴喝着乌孙的马奶酒,又喝了葡萄酒,还有中原酿造的屠苏酒。
几种酒混着喝,草原人非常喜欢,所以大家非常尽兴。
这时候,突然有个声音打断了晚宴的热闹:“公主,早就听闻您擅长跳舞,不知道今晚我们有没有眼福?”
解忧一听,愣住了,没有回答。
冯嫽一下子怒火中烧:“你……”
还没说完,被伊一拦下,悄悄说道:“阿嫽,此人是木嘉靡,昆莫的堂弟,其父是翕候旗木得,为人狂妄,口不择言,但是架不住是贵族,所以任性妄为,还是睚眦必较那种人。不要得罪小人。”
一晚上事不关己的翁归,这下子从座位上猛地站了起来,摔了受伤的酒杯,掷地有声,但是一句话也不说。
众人见状,都不敢大声出气,死死按住木嘉靡,不让他惹事。
解忧见状有些难以收场,自己本也不是严格恪守小节之人,舞蹈本就是雅俗共赏,使人愉悦,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并且,如果一只汉舞能够博得乌孙众人喜欢,以后岂不是可以传播汉文化。
但是仔细一想,自然是不能助长了这些娇惯的乌孙贵族的气焰,以免日后不好收拾。
“众卿勿要伤了和气,我大汉舞蹈惊觉天人,也希望与众多舞蹈交流贯通,但是碍于今日我所着不便之服,待日后有机会,请了乌孙的各位夫人,在一起多多交流,岂不是更畅快。”
解忧这么一说,大家纷纷点头,以示赞成,是个好主意。
木嘉靡似乎还有些不服气,说是要提前离席。
刚走门去,又折返回来:“公主,我很期待,您是如何与那匈奴来的须卜东灵公主一起嫁给昆莫的,届时,喜酒我会喝得更尽兴……”
解忧瞬间有种被雷劈的感觉,脑子“嗡嗡地”:“哪里来的匈奴东灵公主?还要一起成婚?没听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