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武威出来已近一个月,风餐露宿在河西走廊一带。如今终于能安稳睡个好觉,所以直到第二日午时,冯嫽才把解忧叫起来,早午饭一起吃。下午时间做好安排,准备赴宴。
楼兰国王在申时已经派了王帐前来,专程接送解忧公主。
解忧着了一套大汉盛服出席晚宴,冯嫽依旧是侍女装扮,伊一则是往常的西域素装,两人侍奉在左右。
这一代楼兰王莫景是个有所作为的国王,但确实偏安一隅,对于汉匈关系,一直是左右逢迎,前后取巧。长子安归送到匈奴为质,幼子慰屠耆在汉为质。
故而,对于大汉国来得解忧公主,一点不能怠慢,极其看重,不敢有丝毫不敬之处。
楼兰的国宴自然与大汉不能比,但确实是中原和江南都不能见到的异域风情,浓烈的,炽热的,胡旋舞,琵琶乐……
楼兰国王给解忧安排了一个贵宾的上座,仅次于王后。
“公主远道而来,下榻我楼兰,真是蓬荜生辉呀!”楼兰王举起银色酒杯,高举过头顶再放下,敬向解忧。
楼兰王后甚是欣喜,笑着起身走到解忧身边,拉起她的手,歪着头左看看,右瞧瞧,那笑眯了的眼睛,慈祥极了,就像是看自家的女儿。
解忧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脸羞得一下红了,右手摸了摸脸,只觉得有点烫。这突如其来的近距离欣赏,她还应付不来。
她连忙拿起酒杯:“王后真是好气色,如此年轻,见到您亲切的样子,好想见到异域的姐姐一般。这杯我敬您。”说着连忙一口喝了下去,想着大家就会以为她脸红是因为喝酒的缘故吧!
两人一直寒暄,连续几杯酒下去,解忧有点晕乎乎:“这个酒的颜色可真好看,我从来没喝过。”
“公主说的可不是,这是我们楼兰独有的葡萄美酒,汲取天地日月精华而成,是哪里都不能喝到的呢!”
“那我真是幸运,如今只觉得身体如此轻松,没有烦恼,没有烦恼了……”解忧已经开始说胡话了,冯嫽见此状有点不妥。从没喝过酒的解忧,第一次喝醉,天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冯嫽正想借歌舞助兴的事件,找个油头带解忧先行离开。
不过解忧已然不受控制,一眨眼的功夫,她就跑到了歌舞群中,跟着跳了起来。
坐在下面座位的翁归也是震惊了,这是不是大汉威仪的公主呀,竟是如此洒脱,这样恣意,没有包袱,没有架子,随遇而安。
楼兰王看向下面的翁归靡,特地敬一杯酒:“早就听说乌孙的大禄器宇轩昂,意气风发,是草原上的狼王。”
“楼兰王说笑了,我乌孙昆莫才是我们巩乃斯草原唯一的王。就如您,是楼兰唯一的王。”翁归一言一行也是非常谨慎,虽说不在乌孙,但是西域三十六国,互通往来,害怕有心人听了,又将是无中生有。
冯嫽看着解忧的状况只能干着急,虽然她知道这是解忧的真性情,但是外人不一定理解,或者会当成笑柄,倘若传回大汉,尤其是传到彭城父亲母亲那里,她们会是有多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