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众人都很习惯类似的情况,并没有着急,等着前面的马车走了之后,后面的再跟上,倒也算是井然有序。
乔思思悄悄掀开帘子环顾左右,都是装饰华丽的马车,倒显得自己这顶素篷马车分外寒酸,不过她也坦然自若。
她本就是小家之女,何必要在这些富贵闲妆上与他人争锋?且不说为了这些要花费多少银钱,争这一口气也未免太无聊。
不料却有人隔着纱帘见到了诸多精制马车中乔思思的那一驾寻常马车,于是笑道:“真是奇了,今日不是说来的都是贵人么?怎么贵人还会坐这样寒酸的马车?真是一股子寒碜气!”
由于马车们堵在一起,彼此之间距离很近,此人说话又没有可以放低声音,就是正常说话的音调,所以前后左右都听到了,目光也不约而同放在了乔思思的马车上。
“乔姓?京城有姓乔的贵人吗?”
那声音继续问道,紧接着同车似乎又传来另一个女子的声音:“表姐!你小声些行不行?”言语之中多有埋怨。
此时各家马车,车檐下都会挂着车铃,上面会标明主人家的姓氏,所以那人知道乔思思所坐的马车是乔家的;同样的乔思思也能看到对方的标记为“林”。
再看那车的制式,便也能推断出是家中男子为几品官衔,文官武官,乔思思便辨认出是京城户部侍郎林家的女儿。
她跟林家打过交道,无论夫人还是女儿都很知书达理,不像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再听到那一声“表姐”,乔思思便知道大概此人是林家的亲眷,于是便也不放在心上。
乔思思坦然自若,那位林家表姐似乎被表妹说了几句,语气有些愠怒:“既然在京城又做布料又做脂粉的,银子多的烫手,怎么还如此寒酸?”
自己一句话未说,对方却不依不饶,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人。乔思思摇摇头,本不想搭理,没想到对方又扔出来一句。
“这么半日都不肯说话,难道京城的商家女都这么傲慢,不把官家人放在眼里吗!”
“这位小姐,你在这里对我的马车评头论足了半日,希望我说什么呢?”乔思思不得已,目光示意一边的喜鹊不许说话,一边打开了车帘,面对着林家的马车。
喜鹊是个小丫头,性子率直,万一说出什么话来得罪这些人,她们对付一个丫鬟还是绰绰有余的。
打开车帘的瞬间,周围传来小小的抽气声。尽管京城淑女们都很熟悉乔思思的长相了,但是着意打扮之后的乔思思,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与平时迥然不同。
人们都知道,经过乔三小姐之手的妆容,永远都是最令人难忘,与众不同的。没想到她给自己化的妆,也能让一个大家早已经熟悉的人生出陌生的美感。
那林家马车中半会儿没传出什么声音,紧接着车帘也被卷起来,一个高瘦的女子靠在窗边,目光挑剔地看着乔思思:“你又不是官家人,怎么来这种地方。”
她的表妹正一脸倒霉地坐在她旁边,双手紧紧攥着手帕,似乎恨不得扑上去捂住自家表姐的嘴,奈何这么做不符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