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阿鹞不说，乔思思只要略微想一想，都能知道南安侯府内众人对赵昱遇险的态度，不由得一叹。

人生在世，最重要的连接便是父母了。赵昱纵然有世子之尊，但是其父只期盼着他建功立业，其母早逝，如今的继母一心为继子打算，也难怪赵昱总是不愿在府中呆着，宁愿出去了。

“若是赵公子平安归来，我定然为他接风洗尘。”乔思思暗下决心。

她希望赵昱明白，还是有人在默默记挂他，关心他的。

越是临近京城，赵昱和李临安敏锐地察觉到古娜似乎变得十分焦躁。

她被几十斤重的锁链压住，别说越狱，就是想要自杀都不能，虽然不像她的同伴那样被穿了琵琶骨武功尽废，但也是动弹不得了。

趁着这个机会，赵昱与李临安询问了马尔罕很多问题。或许是因为古娜的性命在他们手上，马尔罕总算不是难开金口，五个问题中也能回答两三个。

他们两人完全是分开关押的，但是古娜见赵昱两人每日都往固定的地点跑，立刻就明白了他们在从马尔罕那里套话，这显然就是她变得焦躁的原因之一。

这一场刺杀的失败，不仅导致古娜等人自身被抓，而且似乎也给了东齐人一个从马尔罕那里突破的破绽。

一想到那个破绽就是自己，古娜就恨不得立刻去死。

审问马尔罕的事情都是交给赵昱来做，李临安在旁边默默看着。赵昱显然很了解马尔罕的个性，他不会总是提到古娜的名字，但是言谈中隐隐透露出古娜目前的状况，让马尔罕不得不说出一些信息来。

“我觉得马尔罕现在就像是前面吊着一根胡萝卜的拉磨盘的驴。”有一次审讯后，李临安忍不住对赵昱道，“难为他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赵昱整理着审讯得到的信息，头也不抬：“任何人都有弱点，只不过马尔罕的弱点被我们抓到了。”

其实马尔罕透露的信息只是印证了两人之前的猜测。这一次刺杀是伪装成西凉军方下手，实际上则是北方敌人策划的行动，目的就是搅黄西凉东齐的联盟，在两国之间埋下深深的误会与争斗的引子。

古娜是西凉人，但是她从小在北边长大，作为眼线来培养，擅长各国语言。最开始她一直都在西凉境内活动，认识了马尔罕。

马尔罕以及他的同伙都是西凉武士，军方的确不满意国王的和亲计划，认为是丧权辱国。军方中的激进派便决定派出马尔罕等人在东齐搞破坏。

是的，即便是西凉军方，也没有丧心病狂到要谋杀东齐太子的意思，他们只是想通过武力让人明白懦弱的东齐人是配不上勇武的西凉人的。

但是马尔罕认识了古娜，在古娜的诱惑之下，将行动的具体目标修改成刺杀。

“你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吗？”赵昱当时问道，“倘若你成功了，东齐是不会放过西凉的。”

马尔罕的声音十分低哑：“我想不了那么多了。”

赵昱讽刺地笑了笑。为了一个女子，勇武的西凉武士就放弃了自己的国家，西凉人还真是骁勇啊。

纵使李临安十分钦佩马尔罕的深情，也无法赞同他的做法。

马尔罕不是没有意识到古娜的奇怪之处。一个舞女怎么会懂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还认识形形色色古怪的人？

但是他下意识不愿意往深处想，直到后来有一次他见到了古娜跟一个北方人接头，赤裸裸的现实摆在面前，他就算再想回避也回避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