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隔了窗子暖暖地洒进南韵的房间,夏天的燥热已经有了苗头。南府已经开了有了人声,洒扫的下人将道路扫的一尘不染,花园的花匠也开始采摘花束,准备一会送往各位主子处。膳房的厨娘们也都生起了炉火,掂勺掂锅,膳房里也传出了阵阵香气。
南韵还在熟睡,一旁的言七却睁开了眼睛。言七看着一旁睡着的南韵,想逗逗她。南韵的呼吸平稳,胸口跟着呼吸一起一伏的,肤白如雪,自己是个女孩子也都会想要亲近亲近。言七虽然不懂男女之事,可是对南韵总有坏心思,歪念头。言七将自己的手搭在南韵腰上,轻轻地环抱住她,将南韵转了过来,和自己正好相对着。
言七向下挪了挪,正好到了南韵胸口的位置,言七靠了过去,只觉得一阵柔软,又渐渐睡去。
南府渐渐都醒了过来,南韵被外面的鸟叫声吵醒,眨了眨眼,睁开了眼睛。南韵看了一样旁边的言七,却见她枕着自己睡着了。南韵看着言七这般安静的样子,小巧的脸,长长的睫毛,细密的柳叶弯眉,真是个美人胚子。
南韵将言七重新挪到一旁去,自己起了身,芍儿也进来了,打好了洗脸水,放进一捧花房新摘下的玫瑰花瓣,调和了栀子汁水。南韵洗了脸,叫芍儿去传膳来,让言七也多睡一会。
南韵坐在梳妆镜前,又看到了那个装着舞衣的盒子,嘴角轻轻划过一个幅度,然后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南韵开始梳妆,镜子里的自己虽然素面朝天,可依然那般青春可人。
言七醒了,看到镜子里的南韵,“小老鼠,你刚刚在笑什么,笑得那么迷人,可是有了什么开心事?”
南韵吓了一跳,想到自己刚刚对着舞衣犯起的花痴,有些失了神。“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天气好,心情也好,所以笑了。七儿你醒了,那就快起来吧,我已经命人去传膳了,你洗一洗就可以吃饭了。”南韵赶紧岔开言七的话,有些魂不守舍。
言七“哦”了一声,便起了床。言七顾不上穿裙子,跑到南韵身边,帮南韵梳起了头发。南韵却笑着拍打她,嫌弃言七没有洗手,要弄脏了自己的头发。两个人打打闹闹的,大早上房内就充满了笑声。
芍儿还没进院子,在院门外都听到了自家小姐和七小姐的笑声,笑是能传染的,芍儿脸上也挂起了笑容。“小姐,用膳了。”芍儿将早膳传至了偏厅,请了南韵和言七下来。
言七抢先应了芍儿一句,南韵赶紧帮言七梳了头发,又在额间点了一点朱红,更显得言七调皮可爱。言七也对自己今日的装扮甚是满意,在镜子里照了半天,这才拉着南韵去吃饭。
南韵想,言七这般可爱,可是她与言泽辰又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自己的心里也多了一丝不可名状的感情。
言七和芍儿又玩闹了起来,言七硬拉着芍儿入座,芍儿一点不敢坐,两个人你来我往,甚是有趣。南韵摇了摇头,自己都在瞎想什么,七儿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子,应该和言泽辰没有什么关系的,就算是他的红颜知己,自己也不该这样瞎想。
言七用完了膳,便要回去陵阁。南韵也知道晚上的宫宴事情重大,也就不留言七,命芍儿代替自己送一送言七。言七却摆手让芍儿回去,言七有自己的小算盘,自己要绕一道路去温桦旭的府中去看看殷先生。
南韵回到了房中,赶去给南华仲请了早安。从父亲那里回来,母亲的病情虽有好转,但仍需要静养,南韵向母亲也请了安便回去了。
一路上,芍儿带着南韵去花园散心,南韵有些忧心忡忡,今日宫宴,沈贵妃自然会宴请各府小姐,还会宴请王公贵族,这样才能安排自己儿子三皇子温亦祁的好亲事,好借住政治联姻让自己的儿子稳稳地坐在继承人的宝座中去。
南韵知道这场宫宴更多是政治的牺牲品,这些官家小姐心里自然也是清楚的。三皇子温亦祁名声在外,温文尔雅,体恤民情,人人皆称其为贤主。南韵却嗤之以鼻,上一世他还不是被霍明城利用,以为自己坐稳了皇位,可不想却被霍明城一招釜底抽薪,断了活路,只得乖乖让位,落得一个终身囚禁的下场。
南韵在园子里逛着,有些累了,便坐在一处石头上休息。芍儿在一旁给南韵扇着扇子,怕这暑气冲了南韵。南韵有些烦闷,为了母亲,为了自己,还为了言泽辰。?南韵就近拿起了几颗石子,一个一个地向园中那片池塘扔去。
日上三竿,南韵觉得热了起来,便也不再待着,在芍儿的陪同下回了房。
夏天树上的知了无休止地叫着,南韵也有些倦了,回到房中就睡了一觉,只等晚上进宫赴宴。
南韵沉沉地睡着,做起了梦。
南韵又回到了那一日,霍明城甩开自己的手,下了一道旨意,废去自己的皇后之位,搬去冷宫,只待时日一到便行刑,就连自己的孩子也被霍明城一手摧残至死。南韵仿佛置身在那个火场,看着自己的澈儿无助地哀嚎,自己却没有办法将他救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澈儿的手,慢慢垂下去,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