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韵用袖子遮了遮面容,笑出声来,“你呀你,净只说好听的,我又不是说这些。”南韵知道芍儿是特意这样快慰自己,“芍儿,你何时变得这样能说会道的了,我呀得是该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免得你这般闹我。”南韵又笑了,自己总是这样拿芍儿开玩笑,要是有一天芍儿真的嫁人了,自己指不定要多难过呢。
芍儿一听南韵这话,到来了气性,“小姐,芍儿这般说也不对,那般说也不对,倒让小姐要离了我去,芍儿真是委屈,小姐还是好好养养身子,这可比什么都重要。”芍儿嘟囔着,也闹起来。
南韵知道芍儿心思,主仆关系都这么久了,上一世这一世,芍儿什么样子自己是最清楚不过了。可是南韵自己是没有兄弟姐妹,身边一个可靠的人也没有,除了芍儿自己还真不知道要信谁。
南韵挪了挪步子,从桥上走下去,“传闻陵阁风景秀丽,更甚于皇家园林呢,我们今日且去这园子里转一转,散散心。你看可好啊?”南韵有心服软,也好消消芍儿的气。
芍儿却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对这南韵说教,“小姐今日累了,不能去游园,该回去好好休息,反正也要在这里待上数日的,哪一天不能游玩啊,还是先歇着,最近老是下雨,出门被风吹着了,被雨淋着了,芍儿更是无法向言阁主交代。您呐,还是算了吧。”芍儿倒是真为南韵着想,的确南韵的身子实在该卧床休息。
南韵本来要应允了,可听到芍儿末了的那句话却是奇怪,“交代?为什么要交代?就算是要交代,可这关言泽辰什么事啊,芍儿,你最近可是长本事了啊,说话越发不注意分寸了。”真是奇怪,芍儿与言泽辰见面次数实在是少,怎么说话这般不注意。
芍儿怔住了,心想哎呀,自己怎么这般莽撞,实在该打。“是芍儿的错,芍儿说错话了。也不是,自从小姐出事,就一直麻烦言阁主,坊间都说言阁主是个冷血的杀手头子,可是他却对小姐的事一直是关心有加的。在西城的客栈里,小姐还没醒的时候,言阁主就一直守着您,您醒了却又不放心让您回南府,直接就带来他的府院。言阁主这般热心,小姐也不该辜负才是,还是好好养病,这样才对得起言阁主一片赤诚啊。”芍儿扶着南韵一直往柳树林里走,也不知走了多远。
南韵默许了,好像是走的累了些,四周又无人问路返回,正巧不远处有一处亭子,芍儿便搀扶着南韵走到那个亭子里,坐下来休息。
亭子边长着几株絮棠花,枝条缠绕着柱子,一直长到了梁上。枝丫上点点的开着几朵小花,粉粉的,风吹过还带着清香。南韵甚是这个地方,翠绿的柳树飘着枝条,花儿也开着送着清香,芍儿在一旁说着东又说着西,如果生活都是这般惬意,没有仇恨,该多好。
霍明城。南韵不由得想到这个名字,这个让自己痛苦一世的名字。南韵心里像是燃起了火,久久不灭,可是置身于这小亭中,南韵仿佛又想起了那个痛苦的梦境,心里像是有了一道伤口,隐隐作痛。
南韵想回去了,可是这里始终不见巡逻的人来,只好自己想办法了。南韵带着芍儿,向柳树林边走去,陵阁虽大,总也是四四方方的不是,既然一条道走不完,那就换个方向,这点事还不值得她南韵犯愁。
南韵和芍儿继续走着,一路上倒也说些奇人故事,走路也就不觉得乏。芍儿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脑袋里也装了不少的听闻,什么东市的珠宝匠,西街的绸缎行,南门的烧饼,北山的梅花鹿,都让她说了个遍,南韵听着也好玩,主仆二人就这样慢慢走到了林子深处。
“小姐快看,是一个湖,湖上面还种着莲花呢。我们过去看看吧,说不定就遇到人了呢,我们也好回去啊。”芍儿看到了出口,兴奋的大叫,不过好在这里无人,若是别处,就这般闹腾,恐怕要被陵阁的人当入侵者抓走了。
南韵也想过去看看,这里的景色似乎很熟悉,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的确是第一次来陵阁,这般感觉倒是奇怪。芍儿已经跑了过去,热情的招呼自己赶紧走过去,南韵也不再想这些,只在这清幽的小路上留下足迹。
走出柳树林,眼前只有这一片湖水。湖面平静没有一丝波澜,莲花只有几个花骨朵,倒是未开。湖四面都种着柳树,看来是个清修的好地方。南韵心情好了很多,也有心去湖中央走走。
芍儿扶着南韵走上石桥,定睛一看,湖水里竟还养着锦鲤。南韵玩心大发,捋起衣袖拨弄起水来。南韵偷偷舀起一捧水,转身便撒向一旁毫无防备的芍儿。芍儿猝不及防地湿了半只鞋,正懊恼呢,南韵又泼过来一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