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住持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洞房似乎跟那些人说得不大一样,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娶妻心情好。
那姑娘长而卷翘的睫毛在灯火摇曳的昏黄之下照得不大清晰,却很是梦幻,只见那睫毛颤了颤,红艳艳的小嘴里吐出一个问句,“你有杀过无辜之人吗?”
“没有。”住持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答了过去,他只杀该杀之人,只杀邪教之人,从未错杀过什么人,他此时此刻,是十足的问心无愧的。
姑娘小小的鹅蛋脸抬起面向他,眼中闪过一丝压抑的悲痛,鼻头也酸了,眼眶也红了,那话语中还有些恨恨咬牙的味道,“你骗人。”
彼时住持一愣,而后一皱眉,将姑娘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郑重道:“从今往后你会是我的娘子,也就是我的亲人,我没有必要去骗你,我希望你能够相信我,我所言所语,没有一句谎言。”
“可是在我看来,你不过虚伪至极,句句谎言!”姑娘眼中怒火中烧,被住持握着的手反而反过来死死钳住了住持的手,白皙圆滑的指尖掐在住持的手里,恨不得把他的手都给深深掐得分离了去,她是真的恨这人的,这人明明杀死了自己无辜的哥哥,却有脸说自己没有杀过无辜之人!姑娘的怒火可不是浇浇水就能灭了的。
姑娘端着那一杯交杯酒,死命的就要往住持嘴里送,住持连连躲过她的毒手,那酒杯里的酒也因着幅度大的晃动,早就一点一点的撒没了。
姑娘怒气冲天,一把将那酒杯狠狠的甩在地上,就像是要把住持甩在地上一般,又端着另外一杯,想要往住持嘴里送。
住持是有武功的,而且武功高深,自然不怕一个小姑娘过家家式的要给他喂酒,住持皱着眉,不太理解自己的这个新娘,低沉着声音问道:“为什么?”明明在一个月前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这个姑娘还是一脸得体柔和的笑,可是今天就像是一只非要给他灌酒的固执东西。
姑娘一听他那问话,冷笑连连,“自己做的什么事情自己没点b数?别在这装无辜,人尽皆知的事情你怎么好意思装得下,晚上你也不心虚!恶不恶心。”说着,姑娘又操起了一旁的秤杆,抵着膝盖就用力的给它折断了,折断的秤杆出有有着尖锐的天然厉刺,即使一次性死不了但是多扎几次也是够让一个人痛苦失血过多而死亡了。
而姑娘也懒得管那什么酒不酒的了,拿着劈断的秤杆就要往当时年轻的住持身上扎,住持也明显的感觉到这场混婚事已经眼变成自己的妻子要刺杀自己的戏码了,而自己却实在不知道她口中说得是哪一个人或者哪一件事。
“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姑娘,我们不过是一个月之前才见过第一面罢了,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是想让自己变成一个寡妇?”年轻的住持活蹦乱跳的躲避着姑娘的攻击,一边躲避着一边询问着,他可是江湖中最近出了名的众望所归,对付邪魔外道自有一套,江湖人无人不知道他的名声,更是夸赞他小小年纪就已经名满天下了。
而他并不知,为何自己要娶的妻子跟自己有仇,按理说他一向只对邪教挥刀,但是邪教之人杀人如放火,毫不在意任何人的生命,所以他惩奸除恶也并没有什么大错,更不可能杀害了无辜的人。可是新婚之夜,自己的新娘子口口声声说自己虚伪至极,句句谎言。
他是真的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就心动了,行走江湖这么久,他第一次遇见能够让自己脸红心跳的女子,那一瞬间他感觉浑身一热,有种热气直接从自己的背脊处蔓延到了脖子,又攀上了耳朵,最后红了脸,亮了眼,他那个时候就想,他会跟这个一见钟情的女子相渡一生。
可是现在这个女子,满眼的怨恨之意看着自己,手中被弄断的秤杆不住的往他刺来,这种小儿科的姿态,他对付得了,可是他想知道,他在她心中究竟是如何模样。
姑娘的眼中有着决绝的狠辣,那是一种在火焰中摇曳不死的光辉,她面容坚毅,手中紧紧握着那炳折了的秤杆,一步一步的朝着他挥去,她要为死去之人报仇,让这个道貌岸然的男子,下地狱,给死去之人陪葬,让他知道,什么叫死亡。
这是他应该得的报应,从他杀人开始的那一刻起,他就应该做好了随时为死去之人偿命的准备,杀人者,人必杀之!